说到补贴,众人都有了兴趣,一名士子问道:“范兄一个月有多少俸禄补贴?”
范宁认出问话之人正是曹诗,便笑道:“我是正八品的官阶,曹衙内算算会有多少?”
曹诗想了想道:“我有一个堂兄,现任从八品知县,他月俸是十五贯,加上五贯地方官补贴,共计二十贯,范兄是正八品,我估计月俸会稍高一点,但没有地方官补贴,加上国子监补贴,我估计在十五贯到二十贯之间。”
“差不多吧!不过我是自己在外面租房,早晚两顿也要自己解决,开销比较大,远不如你们过得滋润。”
“可范兄是京官啊!”
另一名士子叹道:“我们三年后运气好才能封候补官,这差距太大了。”
“这要看你们怎么认识这个问题,就像十岁和二十岁感觉差距很大,但同样两个人,到七十岁和八十岁时,差距几乎就没有了,所以今天我看似比你们早走一步,但十几年后谁低谁高还很难说,很有可能将来我会是你们下属。”
范宁说的是实话,官场上的事情都很难说,每个人后台背景不同,或者机遇不一样,能力不同,最后谁能升到高位现在还难说。
比如眼前这位曹诗,曹家的嫡孙,曹家在他身上寄托了巨大的希望,又有一个当皇后的姑姑,他不想升官都难。
众人也知道范宁说得有道理,便低头吃饭,不再多说了。
范宁吃了几口馒头,喝了一口汤,又问苏亮道:“上一届童子科进士过关了多少?”
童子科也是三年一考,上一届也录取了五十名童子科进士,但上一届的第一名只列二甲第八名,就没有直接获取官职,也和其他童子科进士一样,进入太学读书三年。
范宁问的是上批童子科进士有多少人通过为期三年的学习考核?
苏亮想了想道:“通过了三十几名,还有十几名留下来再继续读两年。”
旁边曹诗笑着补充道:“不仅上届有留下的,上上届还有八人最终没有通过吏部考核,被取消了同进士出身的资格。”
“那考过者的分配情况又如何?”
曹诗叹了口气,“基本都是去各州州学当九品助教,一个个才十七八岁,能做什么官?”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了,想到自己未来的命运,他们目光都闪过一丝黯然,曹诗却神情泰然,他有家族在后面支持,并不担心自己的前途。
.........
吃罢午饭,范宁邀请众人去自己的官房坐坐,众人都欣然前往,大家都想看一看范宁的待遇,每个人心中充满了好奇。
苏亮和三个新朋友都住在同一间院子里,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房间,除了曹诗,另外两人一个叫郑励,成都府人,一个叫文绣,汾州人,这两人据说都是官宦子弟,只是比较低调,不知他们具体的家庭背景。
众人走上书库三楼,范宁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对众人笑道:“还比较简陋,大家进来随便坐!”
众人走进房间,都忍不住一阵惊呼,足足三十几个平方的房间,光线明亮,窗外是一片绿意葱翠的树林,令人赏心悦目。
苏亮气哼哼道:“这还叫还简陋呢!我都要羡慕死了。”
曹诗却冷静地问道:“范兄在国子监大院可有自己的官房?”
这才是看问题透彻的人,他们很多教授在太学都有自己宽大明亮的房间,但同时在国子监大院也有自己的位子,真正的地位是体现在国子监大院内,在太学房间再宽敞也没有意义。
范宁摇摇头,“我在那边没有位子。”
曹诗笑了起来,“我现在相信了,范兄真是来太学读书的。”
这时,茶童出现在门口,他见范宁有客人,连忙去找来两只茶盏给众人上茶,再拖来一张椅子,众人各自坐下,范宁索性坐在自己书桌上,他喝了口茶笑问道:“你们平时和太学生也打交道吗?”
“平时不太打交道,有时上课遇到了,我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那帮太学生太傲慢,瞧不起我们,所以我们也懒得理睬他们。”
“你们也瞧不起他们吧!”
范宁打趣笑道:“说不定几个太学生现在也在喝茶聊天,说那帮童子生太傲慢,瞧不起,理他们作什么?”
几人想想也对,一起大笑起来。
这时,下午准备上课的钟声敲响,四人起身向范宁告辞,他们下午还有课,必须回宿舍拿书。
范宁把他们送到楼梯口笑道:“要不晚上咱们聚一聚,痛快喝几杯,我请客!”
既然范宁刻意结交,众人也不再客气,纷纷欣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