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定纱围帽正是范宁喜欢的那种,帽子像斗笠,帽檐又宽又大,帽檐上挂着一层薄薄的轻纱,十分飘逸,它实际上就是一顶装饰帽,帽子戴在欧阳倩的头上,轻纱覆面,一张俏脸若隐若现,格外的飘逸优美。
“这顶纱帽多少钱?”范宁笑问道。
“小官人,这顶纱帽要三贯钱!”
欧阳倩吓了一跳,连忙取下帽子,“阿宁,这帽子我不要,太贵了!”
范宁止住她,指了指周围的帽子笑着问店员道:“这些帽子我看都是几百文钱,为什么这顶帽子要三贯钱,你要说得出它卖贵的理由,我就买下它!”
范宁发现这顶围纱帽的做工异常精致,不是简单的竹片斗笠,而是用细细的竹条裹着银丝缠绕而成,戴在欧阳倩头上格外漂亮。
虽然范宁看中了这顶帽子,但并不代表他愿意做冤大头,对方必须说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他才会掏这个钱。
这种事情年轻的女店员经历多次,应对流程已经很熟悉了,她温婉地笑了笑,接过帽子翻过来,指帽檐边缘上的四个字。
“小官人看见这四个字没有,‘李和亲制’,这是我家店东主李和亲手制作的一顶帽子,你看看别的帽子,都没有这种标识。
它们都是普通工匠制作,唯独这种纱围帽和通天冠是我家东主亲手制作,我家东主可是天下第一鞋帽大师,这顶纱围帽你们没感觉它的大气和精致吗?”
范宁看了看别的帽子,都是‘百泰制帽’几个字,唯独这顶纱围帽是李和亲制,这个理由把范宁说服了,这可是大师制作,只卖三贯钱,确实很便宜。
他从腰间皮囊中取出三两银子,给女店员笑道:“这顶帽子我要了!”
欧阳倩再三推辞,范宁绝不答应,欧阳倩无奈,只得收下了这顶昂贵的帽子。
但她心中却十分喜悦,跑到大铜镜前带上帽子喜滋滋的左照右照,这顶帽子着实让她喜欢。
就在这时,一阵说话声从门口传来,只见门口走来四五名年轻士子,大多十八九岁,身穿青衿深衣,头戴方帽,在京城,这种青衿深衣便是太学的专用服饰。
这群太学生进店门后便向卖鞋子一边走去,这时,一名身材中等的太学生无意中回头,正好看见了正在试帽子的欧阳倩。
这名太学生顿时一怔,眼中随即露出惊喜之色,连忙跑过来,“倩娘,是你吗?”
欧阳倩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人,她脸一沉,眼中随即涌起厌恶之色,冷冷对范宁道:“阿宁,我们走!”
年轻太学生急了,连忙拦住欧阳倩去路,“倩娘,上次是我冒昧了,我向你道歉,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让我走!”
欧阳倩身子一闪,快步向外走去,这个年轻太学生急了,伸手便去拉欧阳倩的胳膊,“倩娘,你等一等!”
他的手便没有碰到欧阳倩胳膊,便被范宁重重一巴掌拍开,怒视他道:“爪子放尊重点,倩姐是你随便可以碰的吗?”
这名太学生一怔,他这才发现眼前少年并不是欧阳倩的弟弟,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他心中顿时恼火起来,他打量一下范宁,眼睛一瞪,“你是什么人,管我的事情做什么?”
范宁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的事情和我无关,但倩姐的事情和我有关,我不准任何人骚扰她,也包括你!”
“你这个小混蛋狗胆包天,居然敢管爷爷的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名太学生欺范宁年少,心中恼羞成怒,挥拳便上前要打,几名太学生连忙劝住他道:“吴兄,冷静一点,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计较!”
这时,欧阳倩拦了一辆牛车,对范宁道:“阿宁,我们走,不要理睬这个无赖!”
范宁瞥了一眼这个太学生,转身上了牛车。
“倩娘,你听我解释!”
这名太学生奔了几步,最终没有勇气追上来,眼睁睁地望着牛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