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无月的突然光临,让苏伯阿有点摸不着头脑,天下最抠门的人来访,想见秦翠楼也不用这么急。才一个多月,好似守折门会虐待秦翠楼,不给她吃,不给她穿。岂不知秦翠楼在守折门穿金戴银,每天炫耀她的出身,像过节一般,尚在厨房里晃悠,哪有肚子空落的时候?
苏伯阿晚上本来就请各方宾客喝酒,多了一个不多,宾主笑呵呵携手入厅。司空无月送予秦翠楼五枚金币,这让秦翠楼在酒宴之上,风光无限,八面玲珑,两面吃得开,比小孟尝更会做人。她早忘了曾经向刘秀借钱之事,与刘秀谈笑风生,不见欠债还钱。
刘秀在酒宴之上滴酒未沾,他正儿八经的说,今日早上墨家内功突破第一重,晚上要加紧修炼,争取早日突破第二重难关。师父、师娘微笑的夸赞刘秀,懂事的孩子早当家。刘秀与司空无月眼神划过,两人的嘴角露出一丝奸笑。
大院里面张灯结彩,“花花”对刘秀格外亲切,一下子扑在刘秀身上,刘秀嘿嘿笑着抚摸“花花”的脑袋,从衣袖里掏出两块带肉的大骨头,小动作做得不露破绽,刘秀已和“花花”是好朋友了。
刘秀昂首挺胸回到北面的房间,立刻变得鬼祟异常,急忙关紧房门,从衣橱最底层的衣物下,取出一颗人参果,张开大嘴三下便消灭干净,只留下满嘴清香,尚未咀嚼出味道。心忖:等待下一次,定要慢慢品尝。
刘秀脱掉外衣,换上短打紧靠,对着桌子上一面铜镜看就一会儿,嗯?像一个小侠般风流俊俏,怪不得受得两位美女的青睐。刘秀裂开大嘴对着铜镜假笑,心里却在大笑。稍许片刻,刘秀已感觉到腹腔里升腾出一团热气,好似一团火在燃烧,他已经喜上眉梢,急忙跑出房间,向练功房而行。他鼻息闻到的皆是清香,自己已经陶醉在仙界里。
刘秀坐在禅室的一角,面向东侧的回廊,房间里只有他一人,其他人都在酒宴之上吃喝。刘秀心无杂念,静心而坐,寒冷的北风从窗户吹过,更使刘秀清醒透彻。刘秀嘴里背咏着墨家内功第二重口诀,共有一百八十四字,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这一百八十四字虽然句句拗口,连接平声后的仄声音律全然不调,倒如绕口令相似。好在刘秀早就有做降妖伏魔小道士的理想,念起绕口令倒是有心得,这些难处全部被他克服,似老道士般入定,修身从吐纳开始。
所谓吐纳者,取吐故纳新之意也。吐纳之用,首为呼吸。人行走、坐卧、运气、腾跃乃至争强厮杀,无不与呼吸相关。是故,明呼吸吐纳之妙者,胜人于无咎也。吐纳之势,由坐功始。双膝盘绕,五岳朝天。呼吸吐纳,动静相间。吐故纳新,气贮丹田。外气内存,吞吐绵绵。
刘秀闭目意引气息,从会阴穴左侧外面走空间上升于头,又从头顶百会穴外侧走空间下降于会阴穴,周而复始,为进阳气。再睁眼转周天,开目用意从头顶百会穴到腹腔膻中穴。气息游走宛若火苗升降,刘秀心神已在驰骋,就在周身的四骸里游走,他已经突破墨家内功第二重,心胸开矿舒展开来,走到院子里,此时已是午夜,四周寂静无声。诸弟子练功的时无人打搅,更是不能开玩笑,吐纳功修炼之时,甚有可能要走火入魔。
刘秀的脸上露出嘲弄之色,好似奸诈的宵小,他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心魔堪堪被他压制。倘若刘秀不坐起来,继续催动内息,便会走火入魔。司空无月没有告诉刘秀这飞速增长的内功有何种危险?让刘秀自己修炼。若是刘秀是名贪婪之徒,此时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其他五颗人参果,要每隔七天服食一次,每次皆凶险异常,就看刘秀是否把握得住自己?巨大的成功与可怕的后果同样摆在刘秀面前。司空无月没有说,他有多少名徒弟,倒在这道坎之上。
刘秀心里也有一丝不安,他已经感觉不似原来的自己,迎着北风敞开衣襟,让浑身的燥热散发出去。这一切尽在“花花”眼里,狐疑的它绕两个圈子,闻闻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终于放心的钻回它的狗窝。
刘秀左右顾盼,好似没人,拔地而起,想飞越至房梁,没有一丝成功的希望,原来还是原来的他。刘秀捂住大嘴,偷偷的笑,一溜烟跑回了北面的房间。
夜色之中司空无月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没有看错人,刘秀当得起妙空门掌门对他的付出。他乘着夜色,离开了守折门内府,这里他还会来的。至于“木头人”之事,只是一件他人嘱托的差事,成不成功?他都不放在心上。秦翠楼与刘秀的快速成长,让司空无月高兴,好像与守折门师徒做朋友也是不差,司空无月在夜色之中飞掠,尽情抒发心中的豪情。一道魅影在山林间穿梭,白茫茫的邙山雪夜,更添神秘色彩。
刘秀一夜未睡,奔腾的气息是那么汹涌,让他在黑沉沉的夜间还是那么兴奋。其他人尚在睡觉,刘秀按耐不住,已经起床。梳洗完毕,他便在院子里跑步,在一棵棵大树底下兜圈子,他没有感觉疲惫,只有使不完的劲,奔跑之中他不忘翻一个空心筋斗,尚未站稳便给人勾倒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