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了萧长安一眼，碰到对方冰冷漠然的眸子，眼里那抹讶然，便飞快散了去。

“大灰，乖！”她摩挲着大灰的脖子，“快回去吧！”

大灰“咴咴”的叫了两声，虽然依依不舍，但还是乖乖的回到了萧长安身边。

“这可真是奇了！”萧宁大笑，“王妃，你是不是会施什么魔法？他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萧长安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自己的马，自己最清楚。

大灰是罕见的宝马，脚力好，聪明灵性。

可好马如英雄，都是有些古怪性情的，大灰就是是少见的烈性马，气性大，当初驯服它，颇费了一番气力，被它驮着跑了一天一夜，骨架都快颠散了，大腿也磨得鲜血淋漓，这才将它收服于麾下。

但在喂养的时候，也是困难重重，这马只接受自己主人投喂，可萧长安却也没时间天天去喂它，还是萧影出了奇招，天天磨，日日泡，哪怕它发脾气，也赖着它不放，赖了足足一个月，硬是把它哄好了。

从那以后，它就只亲近萧长安和萧影两个人，这两人之外的任何人，都别想靠近它！

这么多年来，苏青鸾是除了这两人之外，唯一能靠近它的人。

“奇怪，它为什么听你的话？”萧长安百思不得其解，“它性子那么烈，从来没见过你，怎么会跟你这么亲近？苏青鸾，你该不会真的对它施了什么邪术吧？”

苏青鸾呵呵笑出声来。

“王爷真是有趣！”她耷拉着眉眼，疲倦道：“敢问王爷，如果我有这般奇诡邪术，为什么不用，却让自己像猪狗一般，被人屠宰抽血，以致于到现在，还是缓不过来？”

“本王只是说笑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刻薄反驳？”萧长安冷哼。

“这样的笑话，恕我承受不起！”苏青鸾苦笑回。

“可方才小宁说笑，不也没见你说什么？”萧长安瞪着她，“本王说一句，你就非得呛回来！苏青鸾，你是还在记恨本王吧？你想恨就恨，左右明王府和苏家，本来就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也不在乎再结一个！”

“王爷自结王爷的吧！”苏青鸾扯扯唇角，“妾身先告退了！”

她说完转身即走，那边大灰又咴咴叫起来。

“大灰，你干嘛？”萧长安讶然。

大灰自然不会回答，但它的身体却很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它居然挣脱了萧长安的缰绳，飞奔到苏青鸾身边，对着她又舔又蹭。

苏青鸾想到如锦说的，人不如马，心下凄凉又温暖。

她笑着摸了摸大灰的脑袋，感觉就如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恋恋不舍。

见一人一马如此融洽亲昵，萧长安不由看呆了，继尔又觉得这一幕十分熟悉，似在哪里见到过。

那是一种极为模糊的影像，在脑中飞快闪过，转眼便烟消云散，只留下难言的惆怅和不安。

“它既喜欢你，你就多陪它一会儿！”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看苏青鸾要走，心里便下意识的想要留她一会儿。

苏青鸾并不想停留。

可是，大灰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在她身边撒着欢，又让她舍不得就这样转身而去。

她犹豫了一下，低下头，拍拍大灰的头，将它牵到河岸边饮水吃草。

萧长安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目光落在苏青鸾的背影上，心里忽悠悠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