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手提着一篮东西,谢夕泽拎的是鸡蛋,张淑静提着菜花,东西是他回来前张家送的,谢夕泽推不开好意,只能收下了。
他们进了院子,谢夕泽让张淑静在院里的石凳坐着休息,他进屋给人倒水,看到宋冽还在忙,走到门外时,带了点嘲弄的说:“工作忙就回去吧,留在这小村里浪费你大老板赚钱的时间,奶奶知道了也会不高兴。”
宋冽从电脑上抬头,“奶奶都没让我走,你就迫不及待地赶我走?”
说着,低下头继续处理堆了几天的工作,天气热,又给谢夕泽呛了两句,宋冽心里难得有点烦躁。
谢夕泽笑了笑,没再说话,出去招待张淑静了。
张淑静这姑娘挺能干的,虽然小小年纪就不读书,但跟着家里亲戚出去做生意,现在主要跑运输,谢夕泽听到她跑运输,更加佩服了。
张淑静笑得眼睛闪闪,不太敢看谢夕泽,她和亲戚那帮人常年在外头跑运输,虽然不用怎么干活,主要就是学习,可接触下来的人都比较随意粗糙,哪里见过像谢夕泽这样年轻又俊秀的男孩子,白白净净的,待她也有礼貌。
少男少女坐在屋外,吹着夏日凉风,喝着爽口凉茶,谈天说地,聊些年轻人间感兴趣的话题,宋冽放下手上的工作时,就站在门后的位置冷眼旁观。
直到日落西山,谢夕泽邀请张淑静留下来用晚饭,年轻姑娘还得回去干活,谢夕泽就没有留人,送她到门外。等人走远,他转个身,刚好迎上宋冽隔空飞射过来的眼神。
谢夕泽笑着抱胸,他走过去停在宋冽面前,要笑不笑地说:“干嘛,生气?”
宋冽冷漠地看着他,“你喜欢那个姑娘?”他刚才站在门后,费了很大的自控力才没有把两人分开。
宋冽发现他真是一点都受不了,看到谢夕泽和旁人说笑,那股阴暗的心里不可抑制的冒出来,平时的风度统统消失不见,阴晴不定地盯着谢夕泽不放。
谢夕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我不喜欢她难道喜欢你?”他正了正神色,“宋先生,你也别糊弄我了,我们什么关系我还是隐隐想起一点的,可不是你说的哪种。”
“他们说你把我当自己的孩子养,说你是干爹,你自己亲口承认不是,我也认为不是。”
谢夕泽古怪的看着他,笑着开口:“干爹可不是什么好话,这话邪得很呢,是吧?”
谢夕泽浑浑噩噩地想了许多事,关于曾经的种种,有爱有怨有恨,最后只觉得冷,渗透到骨子里的冷。
想不明白,宋冽怎么就舍得这么对他呢,
看似温柔的人狠起心来,就像寒冰里的刀子一样,戳得他内脏连着骨头都疼,慢慢碾着血肉,一边笑一边把他处死。
他就是脑子摔傻,也不会蠢到在同一个人身上犯同样的错误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想是这么想,谢夕泽伸手抹干净眼角无端淌出的泪水,骂自己怎么变得娘们唧唧的,因为一个老男人,动不动就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