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在晶体激励、军队身先士卒以及督战队虎视眈眈三重因素加持下，前线战场防线勉强稳住阵脚，跟尸群杀的难解难分。

双方完全是在打消耗战。

厮杀的最前沿，不断有行尸、异化兽以及人类倒下，黑色血液跟红色血液混杂在一起，顺着水泥地面流淌。

尸体堆积如山。

被杀死的人类尸变为丧尸，混在战场凑热闹。

因为尸体堆得太高，竟然到了阻碍双方视线的地步，人类一方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就后撤百米，以便腾出作战空间。

整个地面被铺了厚厚一层尸体，煞是恐怖。

尸山之中，那些尸变的丧尸被压在底下，一拱一拱地往上爬，经常能看到一只又一只血腥手掌从尸体堆里伸出来。

厮杀在最前线的战士，每个人都是一身血迹，就像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从一开始的畏惧，到无所谓，再到麻木。

血气在城市上空弥漫，在烈日灼烧下，蒸腾而起，形成一团团血色雾气，在空中飘荡，很是诡异。

浓烈的血腥味进一步刺激了尸群跟兽群，它们悍不畏死，杀不胜杀，死了一批又一批，完全没有极限。

一群群秃鹫在上空盘旋，受血气跟杀气冲击，愣是不敢俯冲而下。

人类的顽强抵抗，只会更刺激神秘女尸，让她越发愤怒，不断嚎叫着，将整个城市的尸群调动起来，向青云区集结。

到了后面，受到战场浓郁血气刺激，甚至不用神秘女尸调动，躲在城市各个角落，或是在沉睡，或是在疗伤的行尸，本能地自发往战争前线聚集。

那些看似失去机能的丧尸，在血气滋润下，赫然重新恢复“生机”，拖着有些生锈的身躯，步履蹒跚地向战场行去。

这些丧尸虽然没什么战力，但是当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以十万计数之后，就将由量变引起质变，对人类一方造成巨大压力。

军队一半子弹都浪费在丧尸上了。

对付丧尸，前线战士当然是一刀一个，可绝不能不管它们，一旦让丧尸近身，被它们咬到，那麻烦就大了。

多重因素影响下，战场对人类一方越来越不利，就算有督战队在，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收缩防线，一退再退。

越来越大的伤亡，不断在考验战士的心理承受极限。

有的战队已经被打残，有的甚至已经全军覆没，如果不是军队一方同样损失惨重，而且一直冲杀在第一线，怕是早就有人不干了。

随着时间推移，士气越发低落了。

最绝望的还不是牺牲，而是在付出巨大牺牲之后，一直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尸群就像流水线上的产品一样，永远也杀不完。

这很容易让人感到绝望。

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战士脑中的弦绷的紧紧的，稍微一撩拨，就可能断掉，引发不可测的灾难。

有人看督战队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很平静，也很冰冷。

“艹，老子不干了，凭什么让我们卖命，奖励我不要了。”

终于，有人说出了那句禁忌之语。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人的话就像导火索，一下就激起其他人的认可，越来越多的人表示着抗议，甚至已经有人悄悄围住了督战队。

“放我们离开，大不了一死！”

高压是把双刃剑，一个不好就可能刺伤自己。

刘参谋不顾代价的作战方略，在巨大的牺牲面前终于遭到强力反弹，逼急了的冒险者再不愿作战，开始后撤。

督战队不敢拦，人太多了。

看着那一个个恶魔般的冰冷眼神，没有谁敢阻拦他们，防线随之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