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宁远将军趴在床上,身上的犯人囚服上是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宁远将军奄奄一息。
东乡侯走过来。
“侯爷,”狱卒唤道。
户部右侍郎两眼冷视东乡侯,“刑部就是这么问案的?!”
“是打算屈打成招吗?!”他厉声质问。
东乡侯抬手道,“把牢门打开。”
狱卒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东乡侯望着户部右侍郎道,“进去吧。”
户部右侍郎扔过来一记“算你识相”的眼神,然后走了进去。
只是他一进去,狱卒就把牢门锁上了。
户部右侍郎脸色一变,“这是做什么?!”
东乡侯望着他,“一刻钟前,宁远将军已经招认是你指使他杀望州知府的,你不待在这里,你还想单独要间牢房不成?”
宁远将军的嘴很严,挨了几十鞭子,他也咬紧牙关不松口。
可人总是有弱点的,宁远将军死扛着,就是因为他坚信户部右侍郎和崇国公会想办法救他。
死不招认,总有出去的一天,他还是宁远将军,他宁死不屈,必会受到重用。
一旦招认,绝没有好下场。
可如果让他知道他的坚持除了多受罪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呢?
如果他只是一枚弃子呢?
所以东乡侯不让人探监,并在自己上朝的时候给宁远将军安排了一出杀人灭口的好戏。
走水是这场戏的一部分。
先放把火,把狱卒引开,再来人杀宁远将军,刚好……被东乡侯府小厮打扮的狱卒把暗器打落。
那把锋利的暗器距离宁远将军的脑袋只有小拇指长的距离,这对宁远将军的冲击可想而知了。
东乡侯不许他们探监,怕他招供,所以派人来放火调虎离山杀他灭口?
他死扛着不招供的意义何在?!
人在气头上总是格外的冲动。
火上浇油,挑拨离间两句,宁远将军就招供了。
户部右侍郎气的浑身颤抖,狱卒来一句,“侍郎大人亲自来刑部,也省得衙差去抓人了。”
真是能被他们活活气死。
东乡侯还有别的事忙,过会儿再来审问他。
可怜宁远将军府和户部右侍郎府还沾沾自喜,东乡侯是凶残霸道,可在朝堂上,那是崇国公的天下,由不得他翻天。
宁远将军夫人就在户部右侍郎府上,等着户部右侍郎带消息回来。
可是一等再等,等的人耐心全无。
“怎么还没回来?”户部右侍郎夫人担忧道。
“快派人去找!”
小厮去打听,回来禀告户部右侍郎进了刑部大牢就没再出来。
户部右侍郎夫人匆匆赶去刑部大牢。
不让进。
“不是允许探监了吗?!”户部右侍郎夫人恼道。
“侍郎大人已经探监过了,”狱卒道。
“要是谁来探监都给进,我们刑部大牢岂不成西街菜市场了?”
“那我们家老爷是不是在里面?”户部右侍郎夫人咬牙道。
“在。”
“劳烦帮我叫他出来,”户部右侍郎夫人让丫鬟塞一锭银子过去。
“出不来了,”狱卒掂量着银锭子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侍郎大人也被抓了。”
户部右侍郎夫人脸色大白。
凤阳宫。
寿宁公主坐在书桌前,一遍一遍的读宫规。
可那些宫规从她嘴里蹦出来,并不传到她脑子里去。
这么多天了,厚厚一本宫规她勉强能背三页。
背了后面,忘了前面。
半年时间背完一本宫规,都是在高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