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奉玉将自己奉天帝之命过来协助文之仙子天命的事大致对白秋说了,也说明了苏文之目前的状况。
等解释完,看着白秋仍然一脸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奉玉顿了顿,便板着脸总结道:“你说她昨日去你庙中参拜,也就是说你们到现在也才认识一天不到,到昨晚的话就只有几个时辰……你都不知她是何人,就让她抱着你睡了?”
白秋回过神,被奉玉的目光看得瑟缩,试图辩解道:“她昨晚说她冷呀……”
奉玉面无表情地道:“若是我也晚上说我冷,你是不是也让我抱着睡?”
白秋:“……”
奉玉这句话说得很是坦然,可白秋却无法不去想他话里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深意,恨不得赶紧从奉玉怀里跳出来,脸上的皮肤烧成一片。她坐立不安地拿爪子在奉玉怀里动了动,才没什么底气地说明道:“你是神仙,又不会真冷的……我让文之抱着睡,是因这也算她向我许的愿,且文之昨天在我庙中参拜时,我就能晓得她的生平,知道她不是坏人……她能看得见我,便说明我们之间有缘。再说,即使她在天上是仙子,如今投胎下凡也只是一般凡人,再怎么样也伤害不了我的呀……”
白秋努力解释得有理有据,想让奉玉信服,但她哪里能想到奉玉不高兴是在吃醋,只当他是觉得自己不稳重。故而说着说着,白秋就有点委屈地垂了耳朵,道:“……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的。”
奉玉的喉咙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他熟悉秋儿的样子,哪怕是狐狸模样也看得出表情。看她委屈,奉玉顿时就有些慌乱,偏偏这种时候,他竟不知该如何哄她。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奉玉想了想,便尽量放柔了语气,问道:“所以……你昨晚没回家?”
白秋点了点头,但又补充说:“但我托了信回去和哥哥说过的。”
白秋原本考虑过和文之见面时不现身而是用托梦,若用托梦就要等她睡着,因此早早地就送了信会旭照宫。
奉玉颔首,一顿,又问:“……那你要不要索性再多与她待一阵子,随我一并送她去长安?”
白秋愣住。
奉玉见状,便说明道:“我之前约好说再过几日去旭照宫看你,但现在接了天命书,要护文之仙子走天命之路,几个月内怕是无法再拜访,我刚才说送信给你,就是为了说明此事。她既然拜过你的庙,算是你的门客,我看你似也颇为关心她的样子,如果你原先是担心自己帮不了她太多或者马上要与我见面,才决定不跟着她,如今与我同往,都大可不必在意了。你要是真不舍这位仙子,我替你写信告知你兄长情况,然后我们再一同上路便是……如何?”
白秋愣了愣,听完,不禁有些心动。
奉玉猜她的心思其实大多猜对了,白秋的确是对这位文之仙子下凡的苏文之姑娘十分在意,但迎上奉玉灼灼的目光,她又莫名有点不好意思答应得那么急切。扭捏一下,白秋才道:“……可以嘛?”
“自然。”
奉玉应声。
于是白秋矜持地道:“那我稍微想一会儿,等下告诉你。”
说着,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见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一惊,忙道:“已经这么迟了!文之可能已经起来了,你等等,我先去和她打个招呼。”
奉玉“嗯”了一声,然后白秋赶紧从他膝盖上跳下来,急急地朝苏文之的房间跑去。奉玉将她抱走休息的地方其实离旅店并不远,白秋一下就窜回了苏文之的屋子,奉玉看着她跑远,微抿了一下唇,倒有几分紧张。
……另一边,白秋跑回原来的房间时,苏文之已经收拾好行囊,看起来又准备启程上路了,见白秋进来,反倒意外了一瞬。
苏文之早晨醒来没看到怀里的狐狸,就以为白秋是自己回去了,尽管颇感遗憾,但还是得打起精神来出发,故而此时看到小狐狸回来,顿时惊喜道:“仙子,你还没走?”
白秋点头,她说:“早晨有人来找我,所以我出去了一下。”
苏文之一怔,好奇地问:“也是神仙?是何人?你熟悉的吗?”
白秋又点了一下头,算是确认是神仙,但对后面两个问题就有些犯难,她还没问奉玉他这次来执行任务可不可以说身份的,要说熟悉……她熟悉凡间的奉玉,可天上的就不是很熟,白秋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个关系。
想了半天,白秋才勉强想出一个合适的词,犹豫地道:“说熟悉……我也不是很确定。身份的话,他大概算是……我前夫吧?”
白秋还睡着,即使被挪了位置,仍然没有醒,甚至无意识地挪了挪身子,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又埋好睡觉。
奉玉看她无知无觉睡得这么没心没肺,心绪很是焦躁。他意识到自己不喜欢看到她睡在别的男人怀里,极不喜欢,哪怕对方只是看起来像个男人都令他难受。想到刚才这狐狸就这样毫无戒心地睡在她多半不认识的人胸口,奉玉简直想拍狐狸屁股,但看着她乖顺的睡颜,终究是舍不得。他用一双平日里常被人说冷锐的凤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正在犹豫等白秋醒了要怎么严厉但又不会吓到狐狸地教育她不可以随便被陌生人抱着睡,奉玉忽然感到怀中的狐狸动了动,然后半梦半醒地睁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