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高鼻梁,短头发,高个子,整个人如刚抽条的柳树,青涩稚嫩,又生机勃勃。
贺兰花看着眼前清秀爽利的少女,一时间倒有些懵住了。
“哦,你就是肖歆啊,哎呦,这模样可真俊!”
贺兰花上前两步,一把拉住了肖歆的手,“丫头,找你贺大妈有事?你父母来了吗?走,咱们进屋唠。”
说着,就拉着肖歆的胳膊往屋里走。
肖歆也不着急,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应道:“我自己来的,我有话想跟贺大妈说说。”
“走,屋里说,屋里说。”
说着话间,肖歆就被贺兰花拉到了屋子里,紧接着,还没等她仔细看,贺兰花就掀开门帘将她让进了西屋。
屋里没人,贺兰花转身放下脸盆,随后又往炕上指了指,跟肖歆道:“赶紧上炕,大妈刚烧了火。”
肖歆不疾不徐地坐到了炕沿上,“好,大妈您别客气,我来还是麻烦您来了呢。”
“是吗?”贺兰花心说,你能麻烦我什么,你家不是刚拒绝了我嘛。但这话她没说出口,只扯着笑附和了一句。
肖歆也不拐弯子,直接说道:“大妈,我下学回家后,才听说您之前来过我家,但您来的时候我不在,我家人也没能表达出我的意思,所以现在我亲自来,就是跟您说句心里话,我愿意跟顾清淮相看。”
贺兰花听了这话,不禁皱了皱眉,她保了这么多年的媒,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家长不乐意,子女自己乐意的,可这种情况下的两个人基本上没有成的,一来,孩子们都还小脸皮也薄,大多都是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甚至有的家庭在相亲时也都是父母去看看对方孩子,自己孩子都不露面的,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这样式的。再者,就是即便两个年轻人见了面,俩人看对了眼,但家长不同意的,家长回去后就会劝自家孩子,加上俩人也就是见了一面而已,根本没啥感情基础,太上赶着了,反倒让人觉得不要脸面、不知羞耻一样。尤其农村人,对这种涉及到自尊的事还是看得很重的,于是家长这么一说,原本乐意的孩子也便动摇了。更何况这种见都没见过的,更是没有了。
所以,在这之前,她还没遇到过,家长不乐意,孩子自己跑来跟她说乐意相看的,尤其是女孩,到现在为止,她保了三十年媒,除了肖歆她还真没见过另一个。
“你父母同意吗?这事你自己能做主吗?”心里虽然钦佩这丫头的勇气,但贺兰花觉着这事还是得先问明白。
“我能做主。我愿意跟他相看。”
贺兰花见肖歆一副坚定模样,心下不由生出了些疑虑,“你原本就认识清淮?”
如果是原来就认识,她可是万万不想蹚这一摊浑水的。自由恋爱就走自由恋爱的路子,平白无故地把她拉进去干什么。这要是出了什么说道,岂不砸了自己招牌。
贺兰花眯了眯眼睛,面上虽未表现出来,但心里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肖歆见状,连忙回道:“不认识,我见都没见过他,大妈您放心,我就是觉着他家都是念过书的,有见识,我喜欢有见识的人。”
肖歆说得干脆,也确实是肺腑之言,于是,在贺兰花的审视之下,她又加了一句:“大妈,这回麻烦您帮我问问,现在顾家可还同意相看我?只要他们家同意,我父母保证没有不同意的。”
“这……”
“嗯,回来了,前儿个回来的,哎,嫂子你不知道,小莲哭的可邪乎了,一双眼睛肿的跟桃核似的。”
张玉玲疑惑道:“小莲哭什么啊,她不是跟三弟处的挺好嘛,妈不还说让她们今年年底就结婚么。”
“还结啥婚呢,我舅和我舅妈已经气的让她再不许跟咱家广山联系了,还说,要是小莲再没脸没皮地去看广山,就打断她的腿。”
李红英说得绘声绘色,放佛这话她切身听过一般,甚至说到激动处,连她手里的玉米棒子都扔了出去。
张玉玲虽然平时蔫声拉语的,但心里却是个有主意的,她知道这事可轻可重,绝不是她这个妯娌说说就作数的,但她到底没说破,仍旧耐着性子问了下去。
“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从县里回来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
“哎,这事我只跟大嫂你说,你可别去告诉公公婆婆,我听说咱们三弟广山,在铁路上干活的时候受伤了,听小莲那意思,伤的还不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