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用还小这个借口,是你慈母多败儿,如今他还小,一切都还来得及,你也别说了。带着他回去吧,好好收拾一下,可别少了什么东西!”
“母亲……”心不甘情不愿的,郭元双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次沈老夫人的态度竟然这么坚决。
“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了,母亲,那我回去了。”
“嗯,这几日静雅就留在我这里吧,如今他们姐弟闹得厉害,也着实是不适合在一起。”
“母亲,这……”夺走了她的儿子,难道连女儿也要一同夺去吗?
“好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静雅这额头的伤要好生的照料着,可不能马虎了,留下疤痕就不好了。这跟你回去难免吹风,影响了伤口就不好了,你平日也忙,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我这个老太婆这会儿没什么事情,就多费心了。”
“母亲,这样会不会太叨扰你老人家,我还是……”
“我这被吵得头疼,你带着奇哥儿走吧,静雅这里,我会好生照应着,你去吧!”摆了摆手,沈老夫人皱着眉头送客,郭元双也没有办法,只好走了,“那母亲,我就先走了,雅儿,你先字这里好好休息,等娘将弟弟安顿好了,就来找你!”今日的事情,郭元双到现在都还是有些不大明白,如今沈老夫人突然就抢走了她的一双儿女,郭元双有些恐慌,很想抓住,可是却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娘,你去照顾弟弟吧,我在祖母这里很好,没事的!”沈静雅对郭元双是有些冷淡的,她受了那么重的伤,郭元双却只是关心沈子奇,却对她关心甚少,沈静雅想起沈子奇那一身的华贵,再想起被郭元双拿去卖的首饰,心里也不舒服,这会儿还气着呢!
这偏心也着实是厉害了些,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儿吗?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奇哥儿伤的,作为母亲的,难道就那么包庇,都不管她了吗?
沈静雅的心,如今也是冰寒一片了。
“雅儿,那你好好照顾你自己!”见沈静雅态度冷淡,郭元双也只是以为沈静雅还在生沈子奇的气呢,压根都没有想到沈静雅是连自己也恨上了,这会儿她心里都在担心沈子奇,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沈静雅,拉着哭哭啼啼的沈子奇就走了,希望回去可以找沈文礼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改变沈老夫人的决定了。
母亲那么疼爱老爷,应该会听老爷的吧?看来她如今也只能求得老爷帮助了。
只是当郭元双等到沈文礼回来的时候,她注定是要失望了,“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夫人让奇哥儿单独住,还让夫子亲自教导,奇哥儿还那么小,我不放心啊!还是让他和我们一起住吧!”沈文礼一回来,郭元双就来求情了,可是沈文礼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厌恶,看得郭元双心寒,“老爷,你这是……”
“听说今日奇哥儿将雅儿砸伤了?让雅儿破相了?”冷冷的盯着郭元双,女儿长得倒是不错的,将来也是一个不错的助力,如今毁容了,那可如何是好?
“老爷,这,奇哥儿他不是故意的!”
“好了,你也别说了,母亲已经将这事情跟我说了。奇哥儿着实是被你宠坏了,既然母亲决定让夫子亲自教育奇哥儿,那就听母亲的就是,你也别再耍心思了!”
“可是老爷,奇哥儿还那么小,妾身担心……”
“你不用担心,母亲已经让奇哥儿的贴身嬷嬷和下人都去了,还派了身边的丫鬟嬷嬷过去照顾着,母亲做事情向来精细,奇哥儿会很好的!”
“可是老爷……”
“好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你这个做娘的平日太过骄纵,你看看奇哥儿都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如今连姐姐的头都敢砸了,听说今日还辱骂了母亲,再这样下去,沈家岂不是出了一个败类吗?我可不想我的儿子成为败类!”
“老爷,你怎么如此说奇哥儿?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就是偶尔犯了错,也不该如此惩罚?”
“这算是惩罚吗?母亲是为了奇哥儿好,慈母多败儿,你平日也实在是太惯着他了,让他单独住着也好,有夫子的管教,我放心!”
“可是老爷,奇哥儿才五岁啊!”
“五岁怎么了,我们沈家的男儿,哪个不是五岁就启蒙了?五岁是够了的,这事情你就别管了,以后没事也少去看奇哥儿,以后再让我知道奇哥儿伤人骂人,我拿你是问!”沈文礼今天一回来就被沈老夫人叫过去教训了一番,知道了沈子奇的作为以后,沈文礼当然生气,这会儿看郭元双如此,不由得更气了。
“老爷,你这样子,让妾身可怎么活啊?奇哥儿他一个人,会怕的!”想到儿子,郭元双就心疼极了。
“怕什么怕,都五岁的孩子了,也该独立了。这事情让他张张教训也好,如今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对儿子,沈文礼要比郭元双理智许多了,沈文礼是他唯一的嫡子,他当然也是看重的。只是沈子奇做了这样子的事情,沈文礼脸上无光,自然也没有了好脸色!
“老爷……”
“好了,你自去忙你的,准备好,明日就让奇哥儿搬过去吧,也免得他继续闯祸!”也是烦了,沈文礼直接就去了妾侍的屋子,一连几日都不去郭元双的屋子,弄得郭元双着实是气愤,却也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的将儿子送走,看着儿子那哭红的脸蛋,却没有任何办法了。
……
就这样,沈子奇算是跟郭元双隔离了,每天都住在自己的院子里,还得被先生严厉的管教,为此沈老夫人是下了严令的,让先生严格管教,不服管教的直接打就是了。这先生本来就是专门给沈子涵请的先生,学问是极好的,如今暂时来给沈子奇代课,自然也是用心,沈子奇调皮,也没少被打,想偷偷跑回去,也被人抓回来了。小霸王沈子奇如今是彻底被人管住了,先生那么严厉,就是下人也不像以前那样纵容他,他被这样拘着,连续打了几次,倒也渐渐的乖了,比之前好了些。
而沈静雅这边,也不知道是不想回去还是怎么的,沈老夫人留下她,她也就顺势留下了,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养伤,好几次郭元双过来接她回去,都被沈老夫人给推回去了,沈静雅什么都没说,心底也是被自家亲娘的行为寒了心了。
“雅儿,你这头可是好些了?好些了就跟娘一起回去吧!”儿子如今是不在身边了,要是女儿还不在,丈夫又是一个不靠谱的,已经许久不曾进她的屋子了,郭元双真的觉得自己是无依无靠的了。
“大夫说我的头不能吹风,不然会有后遗症的,祖母让我住在这里,娘,我就不回去了。”也是被郭元双伤透了心了,自己的头这样子,郭元双竟然是半点都不责骂沈子奇,这会儿还想让她回去,这真的是做梦了!
女儿难道就不值钱吗?可是她好歹也是对方的亲生女儿啊!
“雅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总是住在母亲这里,岂不是叨扰了她老人家,快跟我回去吧!”
“我才不要,跟你回去,我这头还保得住吗?大夫可是说我这头会留疤的,我可不想我这头都彻底的毁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奇哥儿当时也是一时气愤,他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啊!”虽然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到底还是有所偏移的。尤其是沈子奇这会儿被单独关在了一个院子里,郭元双想起就是因为沈静雅这头弄到这境界的,对沈静雅不由得也是有些埋怨的,“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当初你砸了他的头,他至于这样吗?现在他都被你祖母关起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娘,你这心也未免太偏了吧?我这头可是会留疤的,那么大个口子,那么多的血,你就这样几句话就过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如今奇哥儿都被关起来了,我都看不到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见沈静雅还这样子不懂事,郭元双脸上也越发的不满起来了。
“合着还都是我的错了,我是女儿所以不值钱了是吧?”
“说什么呢,你这孩子?”女儿的话让郭元双十分的不舒服,语气也变得不好起来,脸上写满了不赞同。沈静雅见着了,干脆懒得和对方继续说话,“娘,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你这孩子,一直在这里叨扰你祖母做什么,跟我回去啊!”
“不必了,我这头得好好养着,我可不想将来留下什么后患了!”
“你……”
“娘你忙吧,这过年了,可别忘了答应我的首饰!”干脆躺在床上不说话了,这事情对沈静雅的打击也挺大的。心里一直担心自己留疤的事情,沈静雅是生怕自己不美了。
“你这孩子啊,真的是……”想说什么,可是沈静雅说起首饰,郭元双也不好说了,嘀咕了几句就走了,这几日放印子钱还没有消息,郭元双也着实是担心。
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吧?
郭元双这几日一直都派人去打听,可是那拿了钱的人好像消失不见了一样的,郭元双满是不安和担心,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的,结果在这一日,果然是东窗事发了。
“二夫人,二夫人不好了,奴婢听说那借了咱们钱的人出海去了,结果出了事情,如今杳无音讯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杳无音讯,那不就是说,自己的那些钱,全部都打了水漂吗?郭元双一着急,眼前一黑,顿时就昏倒了,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才想起那些拮据,郭元双让人去拿抵押物,却不曾想,那些抵押物不久前全部都被卖出去了,郭元双顿时才知道,自己这是上当了!
“天啊,那可是几万两银子啊,这可怎么办才好?”所有的钱全部都打了水漂了,如今借钱的人是音讯全无,手上的借据和抵押也都成了没有用的白纸,郭元双这会儿是彻底的昏倒了,想着东窗事发的结果,想着自己将会遭到的责罚,郭元双这一病,就好些日子都起不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病了?”听说郭元双病了,沈老夫人赶忙让人来给她看病,大夫细细的看了,顿时皱了皱眉头,“二夫人这是气急攻心,思虑过度所致,想来是担心些事情,才会如此,得放宽心才是啊!”
“怎么会这样呢?二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母亲啊……”一想起那些打了水漂的钱,郭元双就满心的心虚和背痛,这会儿泪水就哗啦啦的掉了,也着实是可怜。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身子要紧,好好养着吧,会好的!”看郭元双这样子,沈老夫人也不好说些什么,也只是让她养着身子了。
“是,母亲。让您担心了。”那可都是钱啊,一夜之间全部没了,她的所有私房钱都在呢,还有公中的钱,这可如何是好啊?
病的这几日,郭元双一直都在想怎么填补这亏空,一直找不到办法,也只好继续病着,然而祸不单行,这一日沈文礼早早的就出去了,到了很晚的时候都还没有回来,郭元双心里总觉得不安,让人去找沈文礼,结果得知,沈文礼竟然被人抓了起来,郭元双顿时气得都快吐血了,“这是怎么回事?老爷怎么突然就被抓了起来了?”
“夫人,奴婢,奴婢不知道啊,只是听说今日抓了几个大人,都是贪污受贿的主,被人举荐了。结果查到了老爷,说是老爷给人行贿呢,这会儿被人抓去问话呢!”
“怎么会这样?”想起沈文礼前些日子说起的事情,郭元双顿时就有些心慌了。
天啊,不会那么巧吧?
“怎么不是?听说那几位大人犯的可是大案啊,贪污了不少呢,如今皇上已经下旨抄家了。二老爷他,二老爷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走,我们去找母亲去,母亲一定有办法的!大哥肯定也可以帮忙的,走,去找他们去!”赶忙就收拾去找沈老夫人了,结果看到沈老夫人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里,身边还做着沈文华,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母亲,老爷的事情,您可都听说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就算是沈文礼再放荡,可是到底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依靠,郭元双怎么能不担心?
“看你们做的好事情,这些日子文礼可是有什么事情,你倒是跟我说说!”沈老夫人这会儿脸色实在是黑得不能再黑了,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向疼爱的小儿子,竟然会做这样子的事情!
“老爷,老爷没做什么啊,老爷定然是冤枉的,母亲,大哥,你们一定要帮老爷啊!”郭元双刚开始是不敢承认的,这样子承认了,那沈老夫人将来对他们还有信赖吗?只是沈老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见郭元双到现在都不肯说实话,沈老夫人顿时就怒了,直接就将手中的茶杯往郭元双身上砸!
“啊,母亲息怒!”被砸得生疼,郭元双也不敢躲,身上被热茶水烫到,还好是冬天袄子厚,不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息怒,那你倒是跟我说实话啊!你以为你瞒着就没事了吗?吏部已经来人了,说是老二行贿买官,证据确凿,你还抵赖不成?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给了多少?哪里来的这许多银子?”沈文礼有多少钱,沈老夫人会不知道吗?突然就出了这样子的事情,沈老夫人觉得脸上无光,对沈文礼也着实是失望,可是最让她失望的,是这儿子媳妇竟然瞒着她弄出那么多的银子!
这些银子可都是公中的,这些年她放任二房管家,也是看在二房人多钱少的份上,他们贪一点,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到了这样的境界,沈老夫人却是不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