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农人,又怎么懂什么冬修水利之事?
但他也有应付之词,道:“那是数年前,某正在田间劳作,一位游方老道路过,口渴难耐,某便送他一碗水喝,其感激某赐水恩惠,将冬修水利之事尽数告知。”
李治有些傻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版本的托词,心中冷哼,脸上却不变色,看着高升冷笑道:“好个游方老道!”
高升心中顿时生出怪怪的感觉,今天的“王晋”似乎有点不对头,他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当然,指望李治相信游方老道之说无异于痴人说梦,在用这个借口之前,他就预料到,但是他还就这么说了,谁让李治跟他装?
你不是要装不是皇帝么,小爷也不算欺君。
但皇帝老儿会不会与他讲道理,高升这厮没接触过几次高宗,完全估算不到。
只见李治的脸越来越冷,似乎比这寒冷的冬季还冷,老半晌之后,道了一声:“此处寒冷,下河县男,随某回返高家。”
李治的话完全没有通融的意思,做惯了皇帝,他的话绝不容外人质疑。
高升算是明白了,这位“王晋”要寻个地方发飙,此处眼多口杂,北风呼啸,只有暖烘烘的高家才能安逸的发飙。
“王晋”的心情,似乎见到高升就很不好,一路来到马车队歇脚处,“王晋”都是黑着脸,一言不发,他也不敢随便乱说话。
“王晋”的马车除了“王晋”自己,和驱马的王伏胜,根本不可能让他乘坐。
高升正准备与之前的随从首领同乘一骑,却听刚上马车的“王晋”冷着脸对众随从道:“就让下河县男走回去,谁也不能与他同乘一骑。”
“诺。”众随从齐声应道。
“呃……”
高升傻眼,李治这是要闹哪样?
变相的处罚他,又没有名言自身的身份,这是暴风骤雨来临的前奏么?
反正这条回家的道,高升走过无数遍,只能看到前面的李治的车马队绝尘而去,自己步行跟上。
就在他考虑是不是慢腾腾的回家,让李治等个几炷香的时候,只见一骑脱离马车队,返回朝他飞驰而来。
等到这随从策马来到他的身前,他才看清楚,正是那为首的随从,在马上抱拳,哭笑不得向他道:“下河县男,不是俺要为难你,只是王晋命俺盯着你跑步前进,若落下车马队太多,小心俺的马鞭。”
“我勒个去!”
高升哀嚎一声,就算李治还没拿出皇帝老儿的身份碾压他,但也由不得他不跑,为首随从的马鞭可不是吃素的。
看来,李治已经失去耐性了。
他只能发足狂奔,而那为首随从,只是策马跟在后面。
幸好回村这段路没多远,否则非跑死他不可。
等到他跑到家,马鞭始终没落在他的身后,前面李治的车马队似乎并不想让他难堪,速度只不过稍微比走的快上一点。
等到高升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高家的家门前,正好李治下了马车。
似乎李治有些消了气,对他道:“果然是泥腿子,跑得挺快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