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煊没再开声,转身离开,时悦嘴角一抽,这人是生气了?时悦耸耸肩,连忙跟上去,今晚这一闹,如果不抱紧霍煊的大腿,他可真得吃苦头了,时悦向来很会审时度势。
一行人出到大厅,时悦本来跟在后面,走着走着,不知为何就跟霍煊走到一块,时悦眨眨眼,不由感叹,老天都是站在他这边啊!想着开声跟霍煊搭两句话,门外不远处的两道身影映入眼帘,时悦眼底一寒,正想冲过去,俩人却已经坐上车离开。
时悦突兀的样子,霍煊也注意到了,问道,“怎么了?”
时悦勉强一笑,摇摇头,“没事。”
出到门口,时悦跟霍煊道别,“今晚谢了,小辰在我姐那,我要去接他。”
霍煊点点头,上车离开。
“查一下今晚怎么回事?”
坐在副架驶座的蒋秘书无语,刚才直接问时悦还不快,为什么要查?当然这话,他可不能说,这个可是他老板。
要想查今晚的事,并不复杂,毕竟连俱乐部两个普通员工都知道了,可见对方根本没想瞒,不过几个电话的事,来龙去脉就清楚了。
蒋秘书把电话挂掉后,说道,“霍先生,时先生新歌本来定在十一月十五上《风云音乐厅》打歌,可帝都电视台却接到投诉,说时悦没艺德,丑闻缠身,没资格上《风云音乐厅》,刘部长就把时悦名单去了;今晚的酒局是时悦的东家,永乐娱乐总裁米乐搭的线,想让副台长帮忙,恢复名单,可没想到黄公子、马公子等人听到这消息,便参了一脚进来。”
霍煊正看着文件,头也不抬问道,“投诉人是谁?”
“帝都电视台回复说不清楚,只是接到电话,经一细查确实如此,便消了时悦的名额。”这话太假了,蒋秘书可不信,不过对方在知道他是霍煊的秘书基础上还敢说谎,说明那个不想让时悦上《风云音乐厅》的人背景应该与霍家相差不大,在华国,与霍家旗鼓相当的可没几家,时悦是怎么得罪这等大人物的?
“细查。”
“是。”蒋秘书应道,接着偷瞄霍煊一眼,迟疑道,“那时悦打歌的事?”
霍煊没回话,只是扫蒋秘书一眼;蒋秘书面部一僵,干笑两声,“明白了。”
古力跟时悦坐上保姆车后,就忍不住了,“时悦,你跟霍先生很熟?”
正出神的时悦先是一顿,才回道,“他住我对面门。”
古力顿时想拍腿大笑,太有缘了,这个可是个好机会,正想再问时悦几个问题,却见他沉着脸,望着窗外发呆,神色有点吓人。
时悦来到宫家,在外院大门就被拦下来,在外面等两份钟左右,米乐就抱着小辰出来了。
米乐脸上难掩疲惫,说道,“抱歉,小悦。”
时悦知道她是在为保全不让自己进门的行为道歉,便回道,“没关系。”
把睡熟的小辰抱过来,时悦再次说道,“姐,今晚要不到帝华休息一下?”
看米乐的神情就知道宫家今晚又闹幺了,心里在涌起一把火,烧的他胸膛发痛,不是想米乐难讲做,他真想打进去。
米乐用力揉搓时悦脑袋一把,笑道,“说什么呢!很晚了,快回去吧!”
抱着小辰,时悦无力抵抗,只能乖乖受着;见米乐揉完自己脑袋脸色好些,时悦问道,“姐,宫瑀还没回来?”
米乐回道,“嗯,说还有工作,快回去吧!”
“他经常这样?”
见时悦神色有异,米乐想了想,笑道,“今晚是不是看到他跟女人在俱乐部了?”
时悦顿时瞪大眼,不可置信望着米乐;呆呆的样子把米乐逗乐了,扶着时悦的臂膀笑了好一会才说道,“那是他秘书,今晚有报备过的。”
“姐……”
“我信他,对了,今晚的会面怎么样?”
时悦眉头不自觉蹙起来,最后还是点点头,把今晚的发生的事跟米乐说一遍,气的米乐差点大骂起来,搭王副台长的线是宫家的人,她本不想用,可已经到了没办法的地方,只能一试,没想到竟然发生这种事。
“姐,放心吧!有今晚这出,明天说不定我的名单就恢复了。”
时悦说这话可不是狂妄,他都叫霍煊‘大外甥’了,那些人如果再不知道怎么做,白瞎在社会混这么多年。
可事实是,后面如果没蒋秘书那个电话,白瞎眼的就是时悦了,毕竟不让他上《风云音乐厅》的人并不是阿猫阿狗,不过这一切,时悦都不知道罢了。至于霍煊为何让蒋秘书打这个电话,很明显,他母上大人要看时悦上节目,他一个当儿子的明知道状况还不解决,白瞎眼的就是他了。
时悦内心的小人在流着泪,手却是不停顿地想把毯子拉上来盖住小辰的脑袋,没想到手刚动,另一边的毯子滑下来了。适时,出现一只手拉住毯子,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住时悦跟小辰。
霍煊把毯子给小辰拉好,把一直往时悦颈间钻的脑袋瓜盖住,接着在时悦惊讶的目光中,霍煊脱下外套披在时悦身上;见时悦发愣盯着自己,霍煊嘴角微微勾起,说道,“走吧!”
时悦不可置信盯着霍煊瞧,喃喃道,“笑了。”
霍煊没理会时悦的傻话,揽着时悦往外走;别误会,霍煊会揽着时悦的臂膀完全是因为他双手抱着小辰,衣服披着容易掉。时悦要不是真冷,他是拒绝这个动作的,毕竟太容易引人误会了。当然,霍煊也是勉强做出这个动作,算是看在他妈的面子上,不过这样关心一个人,除他妈、他爷爷外,连他爸都没享受过这待遇。
把人送到区院外,霍煊帮手脚‘不便’的时悦打开车门,再一次,除他妈、他爷爷外,时悦是第一个享受到这样特殊的待遇。
时悦心情不错,靠在车窗边,仰着头笑道,“霍先生,谢了!。”
霍煊面无表情点点头,算是接受。
时悦望着这张与小辰有得一拼的面瘫脸狡黠一笑,说道,“帮我跟小楼姐道晚安,大外甥,再会。”
车窗‘唰’一下合上,保姆车驶离军/区大院,徒留一道散发着寒气的脸。一直望着这边的警卫员打个寒战,迎着呼呼作响的寒风,警卫员觉得:气温怎么突然下降了?
霍煊回到宅子,见老爷子站在客厅,快步来到他身旁,说道, “爷爷,已经很晚了,您怎么起来了?”
老爷子杵着拐杖说道,“听说,你不准让静昕、中堂他们离开?是因为今天那个小孩把慧雅打哭了?”
霍煊扶住老爷子说道,“爷爷,这事说来话长;太晚了,您先上去休息,事件交给我处理,明天我再跟您细说。”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老爷子快九十的高龄确实不适于再熬夜,再加上今天舟车劳顿,早已感到疲惫,听到他最放心的孙子这么说,老爷子便点头应好。
霍煊扶着老爷子离开,客厅的人忐忑坐下来;而一旁的逾静则是感觉到全身发冷,刚才霍煊临走前那一眼,让她恐慌。作为霍家直系唯一的孙女,霍逾静在帝都横着走都没人敢管,可在霍家,她却不得不看霍煊脸色。
紧咬着唇坐在沙发上,霍逾静垂下的眼帘遮住眸内的阴冷;她让爷爷下来,本想直接让爷爷直接碰到时悦的,却没想到就差一步,她就不该听宫茜的,拐弯抹角作什么,直接跟爷爷说,让爷爷知道那小孩是时悦的儿子,让爷爷知道段小楼跟时悦亲近,一箭双雕不好?偏偏弄成这样。
霍煊把老爷子送上楼后便下来,让俩个佣人把过程说一遍,而后说道,“小辰是我请来的客人,霍家何时是你们说了算?”
凌厉的目光把众人压的喘不过气来,特别是堂大嫂,霍煊罢明是针对;心里一股火气涌上来,堂大嫂大声道,“小煊,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怎么说也是你长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小楼,你看看你儿子,也不管管他。”
段小楼端起茶轻啜一口说道,“在家从夫,夫外从子,我听小煊的。”
段小楼其实是一个很护短的人,这个护短指的可不是所谓的亲戚关系,而是能获得他认同感的人,偏偏时悦是后者,而眼前的亲戚是前者。
放下茶盏,段小楼说道,“大嫂,不是小煊不敬你,小孩打架便罢,可大人对着一个三岁小孩叫骂,霍家世代百年,倒是第一次听闻,传出去毁的可是我霍家声名,我身为长房长媳,霍家门风如若不能守正,我如何给震烨交代 ?”
这样一顶大帽子戴下来,堂大嫂脸都绿了,霍家有祖训,‘败坏门风者,逐出家门’。其她人脸色也不太好,呐呐不敢再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