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是这两个牧子,已经不须合力,一人即将半片圆木竖起,高大人依旧是一刀劈成两半。劈完了这个,那半片也刚刚竖起。一时间,丽容只听到一阵阵忙而不乱乌刀破木的“嚓嚓”声和木桩倒地相砸的声音。
最后高大人再拣起每根木桩,在其一端一刀削出个斜尖,这才让其余牧子们拿去在打进平地里。一时砸木声此起彼伏,传出好远。
丽容以前是与父母在一起,哪里看过眼前这样热火朝天的场景,一时觉得好玩又新奇。尤其是高大人砍树、破木这件事,更是给她带来了不少的震撼。
这与她印象中的砍伐完成不同。以前他也曾见过父亲劈柴,每次都是郑重其事,使尽全力,完事后都是汗流浃背。哪像他似的就像是在玩,两名牧子在边上扶圆木、拣木桩,手下慢了高大人都直腰在那里等。
高大人总共伐了三棵松树就够用了,丽容在这些事情上一点忙都帮不上,但她不能闲着。她在高大人砍削下来的树枝中拣拾易于点火的细松枝,抱回到初具模样的营地来,已经有群头组织人们挖灶支锅,准备生火做饭。
她欲过去帮忙时,就有群头阻止道,“丽容小姐不可。”
丽容问为何,这位群头说,此次野牧河练,一去不知要多少天。而马队为了轻装而行,不但帐篷锅灶带得不足数,而且恐怕连脸都无法洗。你与我们这些粗人在一起干这样的脏活儿,怕是两天后就蓬头垢面、衣衫邋遢了,那怎么行?
丽容听了,不禁想到高大人在温汤旅舍时的做派,他那样不雅的动作难道都是野牧时才养成的?这样一想也就稍稍地有些释怀。
许多多带了二十几个人,持了马刀弓弩,于远处的山林里纵马围猎,回来时便拖回了十多只野羊、马头挂了一只只山鸡野兔。于是又有人忙着架起篝火,将猎物整治了来烤,不一会,一阵阵的梨味就弥漫了这片山野。
丽容让那位群头一吓,就注意起自己的衣衫来,发现只是在刚才拣拾松枝时挂了两支松针,其他之处还算干净。她想,要是几天后回去,让姐姐看到自己的邋遢样子,那就不大好了。
一入酉时,营地便已扎好,几道长索与木桩结合着圈住了所有的马匹,五六座帐篷也已经扎好,这时有人招呼着开饭。
高大人与冯征、许多多及八位群头围在一起,一边商量事情,一边把烤就的整羊用小刀片了,就用手抓了吃。丽容就与他们坐在一起,看他们连高大人在内都下了手,有的群头更是两手捧了一只烤羊腿来啃,不一会儿便满爪子的油腻,她就犹豫了。
冯征还想着白天的事情,问高大人,“大人,你让放了雉临是怎么想的?原来来还以为他回去后一定会来找我们的麻烦,眼下看却是安静得很。”
高大人先看了看丽容,对冯征道,“先去做几副签子再说这个。”冯征会意,出去削了十几只一尺半长的木签拿回来。高大人用随身的小刀在全羊的身上切了小块的肉,持了木签把它们串了,举到丽容的面前,让她接过去才道:
“我以前并未到过这里,这次一路走来,才发现了一个问题。”
众人忙问,“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