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行书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孝真公主的婚礼盛大奢华,别说前代公主,便就是之后再有公主的话,只怕也难以企及。
寸径龙凤红烛,摆了一溜。
然而,红烛化泪,滴了一夜,孝真公主,终是没能等到她的驸马,为她掀起盖头。
直到了初十的凌晨,许行书终是站了起来。
孝真公主心下一喜。
可是,许行书开了新房的门。
此时月已偏西,公主府的太监、宫女嬷嬷也都累了,都寻了地方休息去了。
整个公主府,出奇的静。
然后,不知打哪儿飞来一个包着石子的纸团。
许行书打开看时,上面写着一行字:
东城外三十里画有十字刀痕的槐树下,挖开定有驸马想要看的。
许行书的汗都下来了。
他心心念念等着的,就是妻子平安到达的消息。
这深更半夜的,谁会给他这样一个纸条?
许行书索性不再进到屋里。
侍候孝真公主的丫头见他出来,便就进屋去了。
许行书却是看都没有看一眼。
他挨到开城门的时候,第一个打马飞奔到了城外。
照着纸条说的去寻,并没有费多大工夫。
树下的土,一眼就能看出被动过。
许行书的心紧紧攥在一起,对着那一片松土,他竟然不敢上前。
默默地呆了半晌。
他想,要是他们母子没了,那他就也随了他们去吧。
黄泉路上,或许并没走远,还能做个伴。
许行书低下身,就用手,一下一下地扣那地。
最终,他挖出来的,只有程氏。
那坑挖得并不深,也不大。
许行书就坐在坑里,抱着程氏发呆。
程氏死了,那许飞呢?
他派去护送的人呢?
都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走过来一个满身贵气,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年青公子。
身后跟着几个英挺的人。
明显像是侍卫。
那位公子叹道:
“姐夫与姐姐这才成亲,早上是要进宫面对谢恩,却在这儿缅怀旧人,想来母后又要生气了。”
许行书抬眼瞅了眼来人,猜可能是太子施睱。
他也不理施睱,一心想着的,便就是要跟着程氏去了。
施睱叹道:
“许驸马对原配夫人情深意重,孤佩服。但许驸马就不问一问,那个三岁的孩童下落?”
许行书这时才有了反应。
慢慢地将程氏在坑里放好,许行书从坑里出来。
施睱也不嫌许行书脏,伸手将许行书扶出来。
许行书问:
“太子爷知道犬子下落?”
原来,程氏和许飞果然是于路上,被人截击。
许行书派那两个家奴,路上照应还行,真碰见危险,自保都难,何谈何程氏的许飞?
那两个家奴倒也忠心。
宁死将来人引走。
程氏带着许飞,一路奔逃。
于许行书到孝真公主大婚当天,才逃到京城,便就被梁家人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