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所以会答应,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是吗?”再怎么自我感觉良好也不至于产生谁到要往他身上贴的错觉,梁葆光很快就明白了过来,Krystal只是想见见他母亲长什么样,或者可能还有找机会捉弄他一番的想法。
Krystal没有否认,事实上她愿意假装女朋友见谢嗣音,确实是因为对梁葆光的家庭生活很感兴趣,“如果你的身边有个又自私又自大的混蛋,你就不会想要见一见他的家人是什么样子么?”
“Emmm,你说的这个人我好像也在哪里见到过。”身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男人,梁葆光决定还是不要去反驳Krystal的话了,女人总是享有吵架胜出的特权,再说他性格上的缺点他本人也不是不清楚。
回到餐桌上依然是一片宾主尽欢的景象,就是有点分不清谁是谁是主谁是宾了,挑餐厅选地方以尽地主之谊的Krystal一直不住点头,而刚下飞机没几个小时的谢嗣音则是一直引导着谈话的那个。
“看报道说Paul是肾病和传染病方面的专家,三十岁出头就达到了很多医生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他从小就表现出了这方面的天赋吗?”Krystal对梁葆光的性格多有嫌弃,但对他的医术却是非常服气的,梨花女子大学的新生儿集体感染事件中若没有他在场,夭折的婴儿肯定更多。
“他九岁的时候跟朋友打球,不小心摔倒在胳膊上拉了条口子,其实那样的伤口只要贴上创可贴过三五天就会自然愈合,但我下班回家后却看到他肚子做在车库里,借着维修用的强光灯在给自己做缝合手术。”谈及儿子童年时的光辉事迹,谢嗣音一脸自豪,“他不仅在手术前给双手做了仔细的清洁,还拿酒精给伤口做了消毒处理,甚至缝合时用的都是从药店里买来的一次性用带线缝合针……那专注的眼神我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他将来会当医生,而且一定会是个无人能比的出色医生。”
梁葆光也清楚地记得当天发生的所有事,严格来说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台手术,意义非凡,“你知道吗,第二天我老妈就打电话投诉了ABC电视台,不但令其扯下了‘诱使’我给自己做手术的科普纪录片,然后还跟他们打官司获赔了60万美元。”
Krystal愣愣地说不出话,这娘儿俩还真不是一般人。
“不做麻醉就给自己缝针得有多疼啊,当时可把我给心疼坏了,当然要给那些无良媒体一点颜色瞧瞧了。”战争电影或警匪片里经常会出现不做麻醉取子弹的桥段,但那些都是艺术化的表现,而且还往往发生在职业军人身上,儿子自己给自己做手术是现实生活中,而且他还只是个九岁的孩子。谢嗣音是公主癌晚期,平时指甲劈了都能大呼小叫折腾一整晚,可以想见她看见梁葆光给自己缝针时是多么惊恐。
梁葆光也不在乎形象,端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一口Beronia Rioja,“觉得心疼倒是给给我买点好吃的补补啊,转头就拿这笔钱去给自己买了一辆捷豹的轻型E-Type。”那车当年只产了十二辆,其中还有一辆报废被销毁了,收藏在家里还行,开出去实在太招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