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笑着一一应了,视线越过众人,落在刘国舅的身上。刘国舅心情很好,朝她点了点头,也不上前。
他在众人心里的形象并不怎么正直,加上先前刘德谦的事,他国舅府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
可如今有了楚轻,只要稍加经营,以后不愁他不能重新笼络人心。
所以,这余小楚越是受百姓爱戴,他越是高兴。这个时候,他就不要上去惹人厌烦了,这余小楚今日得救,可全倚仗自己,到时候她还能不感恩戴德的?
刘国舅高高兴兴地带着人离开了。
楚轻跟着钟宣先回了北镇抚司,北镇抚司的人早一步得到了消息,都围在外面,跟看新奇东西似的瞧着余小楚。
“小楚啊,你真的是女子啊?”有胆子大的,忍不住心生好奇。不过对方眼底倒是没有任何看低,满是好奇,楚轻笑笑回他一个笑,摸了摸头,有些愧疚。
“抱歉啊,瞒了你们这么久。”“嘿嘿,我们懂我们懂,这是要命的大事,自然不能乱说。不过你就不害怕吗?听说你那会儿验尸的时候,可是要把尸体都剖开的……”他们大男人想着那血淋淋的目光都觉得可怕的不行,这余小楚原本不知
道是女子都觉得瘆得慌,如今得知她竟然是女的,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有胆子不大的,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心有余悸。
楚轻笑笑:“他们都是受害人,我是要为他们伸冤的,他们自然又不会害我,反而会给我提示,我为何要怕?”
众人想想也是,可还是觉得心有戚戚然:“还是小楚你厉害,我们就不行了,只能去侦查侦查案子……”
其中一人看那人习惯性的手臂要搭上楚轻的肩膀,锤了他一下:“嘛呢?现在不能叫小楚了,该叫小楚姑娘了知不知道?”
那人嘿嘿笑笑:“瞧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楚轻也笑,她平日里太过严肃古板,除了与钟宣亲近一些,这些锦衣卫对她更多的是崇拜与瞻仰,可如今,突然就有个消息告诉他们,说一直在他们面前的这个是女子?这让他们的心情颇为微妙,可微妙
之下,却又多了几分意味不明,反而觉得对方没有这么遥不可及了。
钟宣瞧着他们一直缠着楚轻,一巴掌给他们每个人头上呼了一下:“都围着干什么?小楚刚坐牢回来,这身子骨差得很,要回去歇着了,有事回头再说。”
他们对视一眼,看楚轻虽然笑着,可眼底的确是有掩饰不住的倦怠,连连告罪,这才依依不舍的走开,去办各自的事了。
钟宣骂了他们一声,这才回头,仔细看楚轻:“还撑得住吧?”
楚轻苦笑:“我何时跟豆腐似的了?难道还能一碰就坏不成?”钟宣摸了一把脑袋:“我这不是怕你……行了,赶紧回去,妙语这会儿怕是已经把艾草、火盆、木桶都弄好了,你等下好好越个火盆去去晦气,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弄吃的。”钟宣喋喋不休的带着楚轻往院
子里去,楚轻嘴角噙着笑跟着对方,望着对方宽厚的身影,心里软乎乎的一片。自从师父过世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让她再次升起有家人真好的感觉。楚轻也不嫌麻烦,当真按照钟宣与妙语的话,一步步的先是跨过了火盆,用艾草浸了水在身上来来回回鞭打了一圈,祛除晦气之后,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易了容,这才风姿翩翩的重新走了出去
,少年郎春红齿白、眉清目秀的模样,让钟宣看得眼眶发热:“好、好好,还是这模样瞧着顺眼,你小子……这些时日太让人操心了。”
妙语在一旁已经哭了,转过身,躲在钟宣身后抹眼泪。
楚轻眼眶也有些热,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否则,接下来什么都不用做,只能一起抱着开始哭了。楚轻道:“瞧瞧,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们这都开始了,一个个一会儿哭得跟花猫似的,还以为我这刚回来就把你们给欺负了,这让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啊?”她说得可怜兮兮的,钟宣气笑了,指着她无奈的
点点,可眼底先前的涩意也都消散了。
朝前走了两步,一把把楚轻抱住,狠狠锤了下:“恭喜你劫后余生。”
楚轻被捶得差点踉跄了下,也回抱了一下,调侃他道:“钟大哥,这可还当着未来嫂子的面啊,你这让我以后可怎么跟嫂子相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