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原来你也】

黄昏渐消，夜色渐起。

纽约北部, 复仇者基地。

外头正在下雨, 雨滴处于刚刚落下的阶段，透过宽敞的落地窗只能看见被灯光笼罩出的隐约的雨线, 有一些细碎的雨丝黏连在玻璃上, 折射出一点点黯淡的彩色。

并没有回泽维尔学院的银发银T恤少年略有些焦躁的斜靠着门框，一根根发丝被他自己揉得支棱、乱糟糟的——就像他此刻的心绪。

皮特罗很焦躁。

皮特罗很沮丧。

皮特罗觉得自己嘴很笨。

他忧愁的看着正斜斜坐在床上的他的双胞胎妹妹——那个在他眼里永远最好看、最聪明、最可爱的姑娘——和他有着相同姓氏、体内流淌着同样血液的绯红女巫, 旺达·马克西莫夫。

旺达有一头长长的、微微蜷曲的棕红色长发, 长发下露出一张一半稚嫩一半成熟的美好容颜, 这张脸如果笑起来, 白白的牙齿配上好看的嘴唇弧度，就像是最完美的天使。

可现在，这张鹅蛋脸上满是痛苦和自责。

房间内唯一正在发出声音的来源, 那讨人厌的电视机, 正在播放着一个不知道什么鬼节目上两个喋喋不休的主持人的争辩与声讨：

什么“旺达·马克西莫夫根本没有权利决定□□的爆炸点”, 什么“这种毫无自制力与同理心的非正常人类应该受到最严格的管制”, 什么“瓦坎达民众的伤亡都应该归结于绯红女巫的自大”……？！

明明是你们自己搞出的反派！皮特罗的鼻孔一张一合吸气吐气, 内心忍不住辩驳。

又不是旺达让你们搞出九头蛇的！又不是旺达让你们研究毒气武器送到瓦坎达的！

如果没有旺达伤亡肯定更惨重啊！就你们那种破速度什么营救行动都晚了！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一个闪身就“啪嗒”一下把电视关上了。

“这不是你的错, 旺达……你看, 就算不在楼上爆炸它也会在集市爆炸的不是吗？原本可能死更多人的……”

天啊我在说些什么这张该死的笨嘴！

跑到床边一脸纠结是不是应该抱抱他妹妹的皮特罗一开口就后悔了,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痛恨自己嘴上没门把。

看看你！看看你！懂不懂安慰人的！啊！

……

“……把电视打开……皮特罗。”

已经整整一个下午没有开口的旺达这会儿终于开口, 声音嘶哑得可怕。

她那张娇艳得像粉玫瑰一样的面孔此刻非常苍白, 整个人看起来和生了一场重病一样。

——虽然变种人不是那么容易生病的，皮特罗还是担心到不行。

“……那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样，这样虐待自己。”

不要这样自虐的把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

“那就是我的错。”

旺达疲惫的说，她探过身来想要夺过自家哥哥手上的遥控器。

就在皮特罗犹豫该不该把遥控器藏起来的时候……

“那是我的错——如果你真的想要算清楚的话，旺达。”

一个很好听、但同样带着痛心和自责的男音从门口传来。

床上的旺达和床边的快银下意识一齐转头看去。

金发蓝眼的美国队长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米色工装休闲裤缓步走进来。

——如果不看他过分英俊的容貌和过分发达的胸肌的话，史蒂夫·罗杰斯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美国男人一样，又无害又温和。

“我应该早点发现交叉骨身上的□□的……”

他垂下眼睫，长长的金色睫毛在他湛蓝的瞳孔下方投下一段阴影，仿佛沉浸在什么不大好的回忆里。

“他提到了巴基……我一下子就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在冰川中沉睡了足足七十年的二战老兵深深吐出一口气。

在提到自己明明应该在七十年前死亡、却居然和他一样活在二十一世纪、且经历了七十年痛苦洗脑的兄弟时，史蒂夫的步伐有些乱了。

“当时我觉得我回到了十六岁。”

三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无言的沉默弥漫在空气中，唯有窗外终于越来越激烈的夏日雨水在噼里啪啦。

“队长，你和巴恩斯中士……”

眼神复杂的抬起头，皮特罗凝重又迟疑的出声。

“所以你们真的是一对儿吗？”

……

旺达：“……？？？”等等？

史蒂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