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蔺珩死。
四目一对,恍惚间,仿佛回到那夜她救越太初时他在宫墙上射下一箭,也回到宿心庭他关上门时。
那一对眼。
两个瞬间,他们都知道彼此有抉择,无退路。
此时亦是。
秦鱼动了,蔺珩也动了。
这一战,十秒。
铁马冰河入梦来。
风云染血不归去。
四五米直径的冰块,他们在其中厮杀,每一剑都剑指命脉,论生死,论成败。
上闻泠韫看到天脉之剑的纵横,也看到阴诡之剑的穿刺。
唯独看不清他们的人。
倒是能看到剑气切割飞溅起的寒流之水,它溅到半空的时候就诡异凝固住了。
霎时,仿佛千树万树冰花开。
冰川是一棵树。
它盛开了一朵冷艳极致的花。
冰清剔透无颜色。
直到...
白麟剑的剑锋幻化残影,干将也幻化残影,数百剑影对刺,碎碎碎!
比冰雪还密集,最终一剑多余。
白麟剑多余,多余的一剑...刺中秦鱼握剑的左手腕,蔺珩面无表情,将剑尖一削,在秦鱼的手腕划出一条血痕。
天脉之剑毁?
剑锋再转,俨然要朝着秦鱼的脖子去....
狠辣绝情,不留后路。
秦鱼侧身,左手反握剑——握住白麟剑。
血肉之掌握住这世上锋芒最盛的剑。
血肉必分离,但足够强硬。
骨头几乎被斩断。
蔺珩垂眸时,秦鱼已经近身了,右手干将剑花一转,悍然捅进蔺珩的心脏。
这一切,在一秒内见分晓。
当干剑刺入心脏的时候,很多人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蔺珩低头看着秦鱼,看到她的错愕。
错愕她能杀了他?
倒不是。
是因为干剑刺入心脏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东西。
它被斩断了。
蔺珩没说什么,只是伸手,直接扣住了秦鱼的脖颈。
杀。
他还有足够的力量捏断她的脖子。
“松开手。”
他凉凉说。
秦鱼看了他一眼,松开握着白麟剑的手。
铿!
蔺珩把剑往后抛飞出去,它会坠落,坠落冰壁之下。
管家他们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败了。
可他伸手拢了秦鱼的后腰,往怀里拉。
越靠近...越危险。
噗嗤!
干将穿透了,从后背刺出,那血可太分明了。
他搂住了她。
脑袋靠在她肩头。
“上一次,是你对我的施舍。”
“这一次,算是我争取来的。”
他的语气很轻,比天上的云还轻。
秦鱼皱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嘴唇动了动,却没喊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