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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宫深处,桌案前的香炉起了袅袅香气,越帝指尖笔墨落白纸,才写了几个字,外面就来了传音,说云公公回来了。
这次刺杀分散开的人不少,不止权贵大臣,还有一些宫人,其中就包括这个在越帝身边伺候许多年的云公公。
事实上这位老公公当年也是伺候先帝的,更是一位武林强者,只是素来隐蔽,并不显露身手,这次越帝顺他人之诡计来以身犯险,底气就在于这位云公公,然而他没料到就在那紧要关头,云公公会被人引走。
如今回来了,也正有事汇报。
越帝放下笔,上前来迎,但云公公不敢托大,跪下后行礼。
“奴一时不差,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害陛下身陷险境,实在是万死莫赎!”
越帝扶起他,叹气:“不怪云公公中计,便是孤也没料想到那幕后之人这般厉害,身边竟有跟云公公您一较高下的高手相助,把您引开后,又算准了我会带人去兽宫,事先安排人刺杀,也是真的险峻,幸好孤无碍。”
云公公也是庆幸,但也狐疑,“听说救陛下的人是那蔺珩派出的?”
他有些斟酌,越帝却明了他的意思,清秀洁白的面容上露出了些微凝重,“孤明白你的意思,原本如此厉害的刺杀,更像是蔺珩的手段,可若是救孤的是蔺珩的人,那这就自相矛盾了,毕竟当时...”
当时他自己心知肚明,若无那小鱼公子,他必死无疑,如今想来都心有余悸,也让他深刻体会到幕后之人的算计之深。
“可若不是蔺珩,又是谁呢?篁王虽有心计,可不像这般聪明厉害,孤想了想,也就两种可能了,其一,那小鱼公子虽是蔺珩的人,但蔺珩另有算计,并不想因此撕破脸,直接谋反,所以以她为后招。其二,不止是篁王安排了刺客来刺杀孤,还另有不轨之徒看破了他们的谋划,顺势要铲除孤,放眼天下,也不是只有一个蔺珩有这样的心思。”
云公公看到越帝面上沉重,便是低头,“陛下宅心仁厚,施政贤明,是为明君,也就蔺珩这种奸相心机不轨,想取而代之,其他人想是衷心于您的居多。”
越帝却是淡淡一笑。
“孤说的不是朝内之人,而是...那些想反我越氏帝国的余孽反贼。”
那些刺客的手段,可颇像那些先帝曾相斗过的旧人。
云公公眼眸略深,思索后轻轻提及,“奴刚刚见过那些刺客所用的弯刀,颇像西川月霭弯刀,莫非是当年的穆氏反贼?”
说是穆氏反贼,其实是当年西川境藩王穆王余孽,人家不姓穆,姓越,跟越帝是一姓之人,只是不在嫡系,跟先帝倒是兄弟,因不满王位为先帝得手,于是于西川境起兵,连番征战,对方更豢养有一西川月霭军,擅用造型奇特但杀人凶狠的月霭弯刀,一路暗杀过来,差点威逼到帝都皇权,虽然最后被平乱,但并不彻底,先帝一方也死伤惨重,西川穆氏余孽还有许多消匿踪迹。
最重要的是,那穆王的后代家人事先就消失了,这才是最大的隐患。
想起这喉上之梗,越帝沉默不语。
但还未等两人说什么,云公公忽然眉目一锐。
“外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