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无所谓。
秦鱼想来不是豁不出去的人,大不了陪着糟老头儿睡一觉?
秦鱼做这打算的时候,大腿伤口隐隐作疼,但她没克制,反而故意在走路的时候侧重在伤腿上用力。
她算好了,等这一圈走完,这些时日养好一些的伤口会恶化一些,可以让她占上好几天的时间。
就这样,秦鱼靠近了相府正门。
二入正门,这次正门人就好多了,两边街道挤满了百姓们,还有相府迎亲的人,自古哪家人迎亲,都是门上新郎的兄弟或者非同族好友帮忙,不过蔺珩这人可没什么兄弟好友,因此迎亲的只有他的下属。
下属们哪敢闹腾啊,规规矩矩站着等就是了,来观礼的官家子弟也不敢过分,因此这可谓是最安静的迎亲了。
过了一会,百姓群众才有小孩呼喊,“新娘来了!”,却很快被自己娘亲捂住了嘴巴。
不过新娘的确来了。
人群中,几个戴斗笠的男子对视一眼。
人群攒动的街头巷尾拐角处,两个粗衣土面的男子低声交谈。
“那秦家女过来的时候,那狗相必定会出现接亲,到时便是我们的机会。”
“不妥,他身边必有高手,只有等他下阶梯牵那秦家女的牵红时才是最好的时机,不要改变计划,否则横生枝节。”
他们自有定计,稳如泰山,只等时机出现,却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已经传到了秦鱼耳里,哪怕他们用的声音极低,近乎唇语,秦鱼还是判断出了他们的对话内容。
又是刺杀啊,这次目标是蔺珩本人。
秦鱼心里略一思量,决定按兵不动——他们刺杀他们的,她不管。
——你就不怕影响任务?
“任务出来了吗?没出来,既然没出来我管他干嘛,我自己腿还被插了一刀呢,再管还要不要活了。”
秦鱼对这位蔺珩没什么好感。
“新娘来咯,新郎可在?”喜婆出于职业习惯按照规矩高喊,喊了两下,却不见内里有什么反应,一时尴尬了,新郎呢?这不会新郎都不出面吧。
喜婆在那相府管家的眼神示意下正打算囫囵过去,把新娘直接送进去了事,忽听见里面动静。
“相爷来了!”
秦鱼见不着人,只听到不知谁这一呼喊之后,内里躁动了一下,接着又一片潮海波浪涌过后的寂静。
然后她站在相府高门大院的门槛下,隔着红盖头,见到了上面——一片红。
红盖头其实透明度还是有一些的,因为阳光正好,她视力也好,隐隐约约见到宽阔威严的府门前,威严门匾下走出一个人。
很高,笔挺秀直,仿佛在看着她。
冷漠得很。
喜婆想必很怕他,都不敢说话了,更不敢喊他下来牵红。
秦鱼倒无所谓,丢谁的脸也不干她的事儿,所以她也很冷漠。
这新郎新娘半点反应没有,倒让气氛越发胶着起来了,直到那蔺珩走下台阶。
喜婆反应过来。
“来来来,牵红,郎君牵了姑娘的红,这一生一世就是一家人,一辈~”她还想说什么,却在蔺珩横撇过来的冷冷一眼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