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着痛着就习惯了——是不存在的，那不叫习惯，那是麻木。

他不想被痛苦麻痹成一根毫无感情的木头，如果结局真是那般，即便他最后跟伊芙走到一起，也有个问题需要解答吧：那份喜欢，究竟是未曾改变的喜欢，还是恶心的纯粹的病态的执着呢？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

在小爱的神明房间里，小爱和丘比特并排坐在一起，看着房间中间的水池，它的表面，正映照着江天此刻的一幕。

“哦哦，虽然比别的家伙稍微晚了点，但果然开始动摇了呢。”

丘比特捧着下巴，摆出事不关己的模样，懒洋洋地说道。

“他还是个普通人啊，尽管经历比一般人稍稍复杂一点，可总归是个凡人，你怎么会突然在意起他？”

御姐把淡然的目光，移向身边完美无瑕的少女。

“不知道……”

少女的情绪貌似有些低落。

“可能，是因为你已经完全蜕变成人类形态了吧，带之前的几届，都是个冷艳如霜的神明，吓得神仆都不敢和你搞好关系。我那时候，也是因为跟你性格相近，才能互相理解说上几句话的。”

“我不知道……”

“喂，你可是爱之神明哦，连自己的事情都不清楚了吗？”

丘比特皱皱眉头，有点讶异地说道。

可小爱的反应，愈发奇怪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小天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爱……”

小爱身子一歪，倒在丘比特的怀中，大大眸子中的迷茫，化成了刺痛灵魂的一个小点，“呐，小Q，人类都会这么痛苦吗？”

丘比特把爱之神明的现状看在眼里，沉默了一下，才点头开口道，“是的，每一个人、哪怕再平凡或是再优秀的一个人，都会在活着的时候，被各种痛苦捶打得、想要落下眼泪……”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能在哭过后，抹抹泪水再次前进，这，就是人呀。”

听到这，小爱眨眨眼笑了。

“那，人类真是了不起呢。”

“这点我不否认。”

“可为什么，大家无法通过不恋爱升级系统的测试、都失败了呢？”

“他们，不能被说成失败吧，最多是选择了不同的道路而已。”

“但是，我想证明有人能走到最后，而且，我相信小天一定能走到最后！”

小爱的表情，突然坚定起来。

喂，干嘛那么认真啊？

“原因呢？”

连神明都愿意相信的人，丘比特也有点感兴趣了。

“我不知道诶~”

呀，果然是笨蛋神明。

不过，她这么说的话，那应该没问题吧？

丘比特姑且振作一下，把视线再次放到水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