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叔果然老当益壮,呵呵,我真是差远了。
秦风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苦笑着向陆千认输。
老陆千嘿嘿一笑,挥手道:“都散了都散了,忙你们自己的事情去,我跟这个小道士叙叙旧。”
见师父亲手收拾了秦风这小子,围观的人们带着满足的笑容一哄而散,等他们全走了,陆千才喘了几口粗气苦笑道:“年纪大了,又好面子,倒是让你这个小家伙见笑了。”
秦风笑着摇摇头,扶着陆千在空地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陆千看了看秦风道:“我跟你师父相识了很多年,断断续续的交往中,还是翻脸的时候多,握手的时候少。记得第一次跟你师父动手,定虚跟你一样二十多岁,明明是个出家人却嚣张的不得了,后来我跟他打了一场,唉,你那师父估计你也是知道的,居然在我手臂上刺了一剑,足足让我养了半个月伤,嘿嘿,要不是你师祖赶过来救治,那条胳膊差点就废了。”
见秦风吐吐舌头,陆千大笑道:“没错,就是那把叫什么七杀剑的凶器,他酿的,你们一窝子出家人,却拿着这么歹毒的兵器行走江湖。当年那一剑扎在老子胳膊上,血流的按都按不住。后来我们陆家到处打听,才知道你们玄空观是被官府灭过门的,后来躲在山里专门研究这些杀人的玩意,凶残的很哪。”
“按照您老的性子,八成要把这个公道讨回来吧?”
陆千一拍大腿:“别提了,那个公道可不是我讨回来喽。事情发生后没几天,你师祖带着你那个定虚师父来我们陆家上门道歉,说是教徒不严,还虚情假意的说要当众责打定虚那个牛鼻子。嘿嘿,这可就是装腔作势了,我们陆家家主哪能让你师祖真打啊,自然是百般相劝,后来就不了了之啦。”
啧啧,看来师祖也是个奸猾的道士啊……秦风在心里暗暗感叹:“那后来你们就成了朋友了?”
“是啊,成朋友了,我还经常进山里去玩呢。”陆千的脸色有点阴沉,“后来有一年,我带着信生去山里找你师父玩,回来的时候,发现陆家被抄家了,说是我们陆家那边遗留下来的狗特务,我父亲,还有信生的父亲,还有我两个弟弟,都被肃反小组拉到省城附近的荒山坡枪毙了。唉,那些女人们,有的被糟蹋后自尽了,有的受刺激疯疯傻傻的进了医院,还有的跑的不知所踪。”
秦风听着此事甚惨,战战兢兢不敢做声。
陆千叹了口气:“到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们玄空观这些人的心情,恨呐,真是恨!事发以后,我带着信生在你们那儿住了两年,跟着你师父学了不少东西,咱们的陆家拳经过我和你师父的共同改进,也变得狠辣了不少。”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黑他们施展的陆家拳有几分玄空观的狠辣风格。
“后来我跟信生在山下隐姓埋名蹲了几年,山下渐渐开始大乱了。省城里开始搞武斗,整天动刀动枪,见血见人命,杀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那时候我就动了报仇的心思,想找你师父去帮忙,没想到你师父一口回绝,把我气的半死,好久都没理他。”
陆千叹息道:“其实你师父不去也是好的,说实话,偷偷杀了两个仇家以后,我还去灵堂看过,人家家里人哭的也够伤心的。后来啊,我也没心思再去报仇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陆千看着秦风,眼神很复杂,让秦风有些莫名其妙,但老头说出来的话,让秦风全身剧震:“其实这次非要把你请到我这儿来,是因为黄琳那丫头提起你,我才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情。二十三年前我去省城报仇,遇上一个漂亮女人,一个抱着男婴的女人,是的,别哆嗦了,她是你妈妈。”
刚才和人打斗半天,秦风也镇静自如,现在呼哧呼哧开始喘粗气了,全身紧张的发抖。不过陆千后面说出来的话,让秦风非常失望……原来陆千对自己的身世知道的也不算太多。
“你妈妈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那一天我躲在一个废弃的房间里,磨着刀准备晚上出去动手杀人,结果你妈妈被人追着,慌不择路就跑到我藏身的地方来了。嘿嘿,两个慥反派,本来威风凛凛,可惜一点本事都没有,当场就被我砍了。”陆千悠然神往的说:“要说你妈还真是漂亮,老子下意识的救她,估计也是不忍心她这样的美女被人砸塌。不过老子练的是童子功,要是破身了那可是功力大损,于是就介绍你妈妈去凉山乡祸害你师父定虚,嘿嘿,我琢磨着以你师父那个好色如命的性格,怎么着也会收留你们母子不是?”
秦风目瞪口呆,然后被自己口水呛了半死,指着陆千说不出话来——这老头子说的没错,如果那天秦风的母亲要不是披头散发,脸上还有用来掩饰的泥垢,定虚是怎么着也会收留她的。而且就算母亲自尽了,定虚还能爱屋及乌的收养了自己,可见母亲的美丽确实很能打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