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众人全都没有想到,孔融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答复,一个个都是看傻了眼,先前揭穿甘信目的的郗虑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而脂习更是满脸惊愕地扭过头,看着孔融,忍不住喊道:“大人!万万不可啊!大人乃是海内名士,岂能轻易屈从于他人?三思啊!”
“海内名士?”听得脂习对自己的称呼,孔融却是忍不住露出了一脸苦涩的笑容,摇了摇头,说道:“老夫这个海内名士的名头又有何用?今日贼兵来袭,那些贼兵可曾因为老夫这个海内名士而放弃攻打北海?若是没有士虎来援,北海城为贼兵攻破,那些贼兵又是否会因为老夫这个海内名士的身份,而饶过老夫以及北海城内百姓的性命?如今这个年月,什么都是虚的,唯有实力才是实实在在的啊!空守着这么一个海内名士的头衔,非要强留着北海城,到最后,只会是害人害己啊!”
谁也没想到,今日贼兵围攻北海城一战,竟会让孔融意志消沉到如此,一时间,脂习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只能是直勾勾看着孔融,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孔融在说出那番话之后,也是长舒了口气,就像是将多年沉积在自己心中的大石头给放下了,整个人反倒是轻松了不少。随即孔融又是苦笑着对甘信说道:“只不过嘛,士虎,老夫手中所能掌控的,如今也只有这区区北海城了!至于青州的其他城郡,如今已经尽数落入贼人之手,老夫可是做不了主啊!”
“哈哈哈哈!”听得孔融的话,甘信却是哈哈一笑,摇头对孔融说道:“这些事情,孔大人就不用费心了!我兄长给我这五千白马义从,那可不是用来摆样子的!末将离开幽州之前,就已经向兄长立下了军令状,就要靠着五千白马义从,将整个青州拿下!区区贼子,何足惧哉?”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个时候,一声讥讽的话语突然响起,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就是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却是一名年轻文官,正是之前在城头那位纸上谈兵的文官。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自己身上了,那年轻文官也是不由得脸色一白,立马就是露出了畏惧之色。
这年轻文官叫做路粹,本就是孔融手底下一个不入流的官员,先前在城头上大放阙词,最后却是狼狈收场,也是让他心里积攒了不少的怨念。如今又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甘信,却是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心中嫉妒之心也是越发多了,见到甘信口出狂言,一时忍不住嫉妒之心,这才会下意识地蹦出那么一句话。说出那句话之后,路粹就已经知道不妙了,只不过这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那是怎么也收不回来了,见到众人看着自己,只能是强装起样子,大声喝道:“我又没有说错!这青州境内贼兵无数,至少也有个二三十万!就凭他手头上那五千骑兵,也想拿下整个青州?这不是狂妄无边么!我可是记得,五年前,他不就是在青州被贼兵给追得到处跑么!他要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当年又怎会如此狼狈?”
路粹倒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才能,至少他还知道翻起当年的旧账,被路粹这么一说,在场众人也都是露出了同样疑惑的表情,对甘信刚刚所言,完全表示了不相信,这一点,就连孔融也不例外。
见到众人都是如此怀疑,甘信也不恼,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路粹,对这样一个心胸狭隘之人,甘信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当即甘信就是转过头,用目光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看着孔融,对孔融抱拳一喝:“孔大人!来此之前,我已经向兄长立下军令状!如今我再欲与孔大人打个赌,不知孔大人敢不敢与我赌上这么一回?”
“呃?”孔融已经打定了主意归降刘备了,对甘信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敌意,之前也只是不相信甘信能够做得到扫平青州而已。现在见到甘信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要和自己打赌,孔融惊讶之余,也是觉得有些好笑,随即便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赌一局倒也不妨事!就是不知道士虎打算如何赌啊?”
“这个赌那是简单了!就赌我能不能靠着五千白马义从,扫平青州贼寇!若是我侥幸得胜,就请孔大人出面,召集青州各个郡城,归降幽州!如若我不幸失败嘛……”说到这里,甘信两眼精光一闪,沉声喝道:“我愿留下这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