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曲清言同余有台之间的别扭王嬷嬷也算是看在眼里,只主子的事她身为下人哪里敢多言,尤其余有台早已不是当年在西北时的五品小官。
当年他们二人虽说明面上看着是上下级关系,但细算也不过是同僚。
但现在不同,曲清言在他府中做长吏,公也好,私也罢,她会看着如此憋屈也是因着身份地位上的差别。
王嬷嬷心下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就去了后厨。
虽说这府里的人手都是余有台一早就安排好的,但就算这么长的时间接触下来,她依旧是一个人也不敢信。
女人生孩子最是容易出事,这进口的东西,不论是吃食还是汤药,她都要在一旁盯一盯。
曲清言一直都知道生孩子会很疼非常疼,但一阵阵豪不间歇的阵痛还是让她疼的想要打滚。
双腿和上半身都被稳婆压着,她动也不能动,只能死死的咬着口中的布巾,一滴一滴的挤着汗。
到了这个时候,她就格外的怨恨余有台,要不是他的强迫要不是他将她从回京的路上拦了回来,她现在也许已经在开封城混的风生水起。
咬着布巾的下颔愈发的用力,嘴中已经是带出腥咸的味道。
王嬷嬷端着好克化的吃食一进门,就见她双眼盯着棚顶牙关紧咬,忙放下东西上前来安抚。
“夫人,您先用些东西吧,离生产怕是还要些时日。”
王嬷嬷扶着曲清言起身,想拿开她口中的布巾,又怕布巾一拉出来曲清言就会咬坏舌头。
这女人生孩子是……她当年的一次次也是这么过来的,只她是个下人,身子骨没这么娇贵,疼的时间没这般长。
阵痛一次次袭来,曲清言就觉得疼的两眼冒金星,脑中一阵阵空白,还哪里能顾得上吃东西,她现在就盼着可以顺利的将孩子生出来,然后丢给余有台。
有晚风拍打着窗棂,一天中最热的时辰早已是过去,没了那股燥热,房中的丫鬟稳婆倒也能悄悄松口气。
只曲清言的身子骨似是弱了些,胎儿迟迟进不到产道,没得让人着急。
“去将王嬷嬷叫出来。”
爷已经深了,海岛上的夜空如被海水洗过一般透亮,漫天星斗映入眼中却丝毫比不上产房中的烛火。
若是曲清言同寻常人那般因着疼撕心裂肺的叫着也就罢了,就这般房中一片安静,让他听不到丝毫的声响,这般才没的让他惊恐。
他就怕在他一个愣神的时间里,产房中传来噩耗。
疼了一整日,曲清言终于是要发作,真疼绵绵密密不间断的袭来,她就是咬着布巾都不管用。
王嬷嬷在一旁心惊胆战的守着,就怕一个不留神就让她咬了舌头。
这会听着新进门的小丫头说余有台唤她出去,王嬷嬷格外无奈的细细叮嘱了一旁的稳婆,见着房中没任何异象这才快步出门。
“清言的情况如何了?”
余有台都不知自己此时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王嬷嬷压下心中的复杂只据实回着。
“老爷,夫人现在情况还算好,稳婆说依着现在的情形最多再有一个时辰孩子就能生下来。”
一个时辰,这么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