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下官还真要好好算算,”冯典簿揣着两分当官的架子,好半刻这才说着:“这同福楼还真有些年头,没十年也有八载了。”
“冯典簿,副官什么的你觉得本官若是用着不算顺手应该怎么做?”
曲清言头都不抬,视线一直落在手中的宗卷上,她虽是要主抓寿阳县的教育,那所谓的民风开化,可她这个知县也是实打实,需要处理的事务一件不少。
冯典簿本来是眼瞧着曲清言太过年轻,总觉她不当事,想要一点点将人拿捏住,却是不想只才第一句就被曲清言冷斥了回来。
他一张老脸笑也不是,不笑似是也不对。
“回禀曲知县,同福楼开业到现在却是时间不算短,小的已是有些记不清,但八年定是有了的。小的八年前当上寿阳县典簿时,那同福楼就在了。”
这种回答还算凑合,曲清言满意的合上宗卷又问道:“中途一共停业几次?”
“大人,关于同福楼其实有宗卷一直负责记录的,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寻来。”
那同福楼向来谁碰谁死,在冯典簿眼中曲清言就已经是半个死人,现在这般突然配合起来也是心中存了一份可怜!
冯典簿回来的极快,不过盏茶时间两卷书册就摆在曲清言面前,曲清言面无表情的摊开飞快的扫过。
开业至今已有九年,九年间关了四次,查抄了两次,不论哪一次看来有多凶险,最终都能重新营业,而相关的知县乃至知州知府坟头都已经长了一人高的草。
这钱疏本倒当真有些本事。
按说他们这些阁臣身在内阁相互牵制,为了不被人寻到把柄做事都会格外隐蔽。
就像是曲文海,自他升任了礼部尚书就将开封城中的一些产业做了处理,将东家的身份由明转暗,这钱疏本倒好,像是丝毫不惧怕这些牵制。
是当真不在意还是另有隐情?
曲清言扶着宗卷暗自好笑,果然她就是到了这西北同京城那滩浑水依旧脱不开。
“冯典簿,前一次同福楼被查抄是因着何种原因?”
“回大人,前一次是因着楼中的姑娘不小心冲撞了贵人。”
贵人……这西北能称之为贵人的实在太过有限,这怕只是一个借口。
“同我一道再去同福楼转一转。”
自那日查抄后,同福楼从窗子到大门全部贴了封条,楼下还有官兵把守,防止不轨之人趁机入内。
自县衙出来转过主路就能一眼就看到那同福楼的恢弘和大气,让她想不通的还要钱疏本为何敢如此逾制建造这样一座如同宫殿一般的花楼。
这事若是捅到景帝那里,别说官位,他一家老小的性命怕是都会不保。
如此冒险之事他为何敢做到如此地步?
曲清言行至同福楼前,有官兵上前一步不耐烦的对着她挥手:“赶紧走,赶紧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这里该是谁才能来?”
“这个就用不着你来管,赶紧走!不然小心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