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好男风在大半人心中也算风雅之事,但先后被几位阁老家中的小辈鄙视,在坐诸位又哪里还好意思坐在包间中直白的表示自己就好这口儿?
顾若鸿同杨建贤一起身,众人也忙不迭的表明立场纷纷起身出门,只留曾巩默一人坐在包间中,无比尴尬。
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不论自己学识如何,也不论他的家境是否殷实,他身后没有能让他依靠的长辈,在这京城中他就什么都不是!
曲清言心头的怒火简直压都压不住,这同苏姨娘过于相像的一张脸给她带来太多的麻烦,她宁愿自己的容貌粗俗一点,不会如现在这般太过惹人注意。
状元的头衔、阁臣家中小辈的出身,再加上这过于阴柔的容貌,三项叠加在一处,想不惹来注意怕是都极难。
旁人打量、探究的目光她可以不去理会,可今日那曾巩默已经算是踩中她的底线是,那样露骨的言辞还有不加遮掩带着亵渎的目光……
他当她是什么!
曲清言心头已是盘算出让这个家伙彻底消失在翰林院的一百种办法。
最简单粗暴的就是直接用曲文海去压人,身为内阁阁老想要一个小小的翰林这辈子无法翻身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曲清言走在回翰林院的路上,心头的愤懑褪去,脑中又开始想到朱瑾睿要人一事。
她自认这对她而言是一个机会,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离京,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
只是景帝为何会驳了张乾远的奏请?
景帝莫不是觉得西北就现下这般正好?
她脑中想着事,脚下的步子也便越走越慢,刚转过街口就被追来的曲清闻赶上。
“四弟,你怎么走的这么快,怎么没用马车自己往回走?”
曲清闻说话间稍稍有些尴尬,他刚刚脑子怎么就抽住了呢!
曲清言对他会追上来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只想到刚刚曲清闻下意识的责备她心头还是忍不住漾出一点讽刺。
原来她这个弟弟在对方眼中还不如一个外人!
“兄长宴请,事后肯定要用车,四弟如何敢同兄长争马车。”
她这话带着几分意难平的气不过,让曲清闻越发的惭愧,只忙不迭的赔不是。
“四弟又何必这样嘲弄大哥,你明知道……哎,大哥刚刚没留意那个家伙的眼神,所以……”
曲清闻有些说不下去,大明好男风的风气向来如此,他虽没这方面的喜好,可也不觉曾巩默的自诩风流有错。
要真有错就是他忽视了曾巩默以及房中众人看向曲清言的目光,也忽略了曲清言对此事的在意程度。
“大哥可是觉得我小题大做了?去年四月,要不是聂太霖太过自负,要不是我还算机敏……”
提起那段往事,曲清言心头刚刚散去的怒火就又窜了上来,她真想对老太竖中指,她本就是女子长得柔媚又何过之有!
曲清闻只恨不得躬身作揖来赔不是,“是大哥的错,全都是大哥的错,那曾巩默大哥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同他有任何交往,四弟要是是心头还觉不舒爽,待回了府让祖父用戒尺打我手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