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中的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曲清闻几人回过神时,曲清言已是倒在地上。
她小腿骨一阵刺痛,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掉了下来。
“祖父!”曲清闻忙上前去扶曲清言起身,曲清希和曲清鸿二人站在厅堂中间似是手足无措,但细细看去就知这二人将曲文海的路挡了大半。
“你们挡在这里做什么!全都让开,我今天就是要让她好好的明白一下这个家到底是谁说的算,到底是谁当家做主。”
暴怒中曲文海手臂一挥,将挡在身前的两人推开。
曲清闻挡在她的身前,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祖父,四弟年纪还小,有些事礼她还不懂,您可以再慢慢的教他。”
“不懂?我看他什么都懂,主意大的很,再不管他,他就要忘了自己到底姓什么。”
曲文海想要伸手去推开曲清闻,可转眼就看曲清言疼得泛白的一张脸。
本就是过于纤细的身子,被曲清闻这般扶着竟像是站不稳一般摇摇欲坠。
要请家法的话他再是说不出口,可就这样否了自己的话又觉面子上过意不去。
“将他丢到祠堂去,让他跪在祖宗牌位前好好的想一想她到底姓什么,在这个家应该怎么做才对!”
曲文海丢下这一句再是顾不得还是除夕夜,袖袍一甩转身出门离开。
曲清闻扶着左腿还不敢用力的曲清言缓步的向外走着,他面色复杂的低头就看到她额头的冷汗:“四弟今日太莽撞了。”
实话实说就是莽撞吗?
她能猜出曲文海的心中都在想些什么,也明白这所谓的大家族内里的弯弯绕绕,可既要马不吃草,又要马儿快跑,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她的笑的讽刺,上挑的眼梢中,浓浓的不屑在黑夜里依旧让曲清闻觉得刺眼。
“四弟不要这样笑。”
“那我应该如何笑?大哥以为我在平县过得艰辛还是回到这府里过得艰辛?”她举了举双手:“我还是第一次被打板子,因为莫须有的罪名!”
“四弟!”曲清闻猛地顿住,这个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庶弟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
腿上疼的已是缓过来一些,曲清言再用不到对方搀扶,吃力的独自站好。
她扯了扯身上的夹棉斗篷,“大哥可是觉得这斗篷颜色暗沉、款式老旧、还有些不合身?可我刚刚一句都没说错,这是我娘在我居丧期买来的,只为了让我去县学时不被同窗耻笑,堂堂县令家的公子冬日里竟是穿不起一件斗篷!
“我们在山东,为了凑够岁考要用的银钱,我为人抄书代人写信,我娘就差将院子辟出来让我开私塾。
“我们这三年中的遭遇府中真的不清楚吗?呵,可回到府里已有几月我何时提过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