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了五六遍接通,趴子好像预先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赶先表明态度:“洪天仇你个狗崽子,你真是狗胆包天,竟然开客户的车出去参加竞赛。而且你还砸了车,告诉你,你死了是活该,所以你这通电话别想着求我什么事,我帮不了你。”
我强忍住内心想杀他的愤怒反驳道:“你有帮忙吗?你在落井下石。看看你出的维修单,九万块能下来,你非得坑吗?这事是我错我承认,但怎么着当时还是你的员工,车子是从你修理厂开出去。”
“跟我来这套是吧?你觉得你够资格?”趴子呵呵的两声阴笑,“行,我跟你掰扯掰扯,劳动合同怎么写,除维修范围内的合理试车,任何情况下不得驾驶客户的车辆外出,否则所产生的一切后果自负,并且公司有权解除和你的劳动合同。”
“我不是跟你说的这些,我说我承认责任,我承担,只是希望你有点道德,别给我落井下石。”
“你脑袋被敲傻了吧?”趴子一副你咬我不进的嘴脸,无所谓的口吻道:“你要觉得我是落井下石,你去外面修,一样的收费,我可以不赚这钱。”
“那你把我和毛军的工资发下来。”
“你是聋了?你违法合同条例,公司有权无条件解除劳动合同。我不跟你要名誉损失费已经算是放你一马,竟然还想拿工资,真他妈的傻叉一个。”
“你是不是一定要这么绝情绝义?”
趴子没给我任何语言上的回应,直接挂断电话,用行动表示,他就是个绝情绝义的人。
他妈的,我给他做牛做马了几个月,而且经常做的坑拆换的阴损事,让他赚了大钱,他竟然翻脸不认人。我发誓,我一定要度过这个难关,混出名堂来,让他后悔今天对我的侮辱。我赶紧编辑了一条短消息发过去:趴子,你今天的落井下石,我给你记住,希望你顺风顺水,他日别落我手里,否则我会如数奉还。
半个小时后,毛军给我带了快餐回来,我吃饱躺下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天黑了护士把我叫醒换药,我刚坐起来已经愣住。
因为,端着药盘子要给我换药的护士,竟是昨晚说要求坐我副驾的那个女孩。
看清楚我的长相以后,她亦有几分惊讶,甚至说……惊慌。
太尴尬了,冷场了十多秒,还是护士妹妹先开的口:“你怎么弄成这样?”
我收拾了一下心情,一声叹息道:“一言难尽。昨晚对不起啊,那个比赛对我很重要。”
“是啊,都赛进医院来了……”护士妹妹把药盘子放在桌子上面,指了指我的衣服,“脱了吧!”
“这……”
“我换药,能不胡思乱想吗?”
真的好尴尬,但不完全因为要脱了上衣,而是想起昨晚她和我说的话。
尼玛,这得是多开放的女人才能说出那样的话?她竟然是一名护士?这社会真他娘的太乱了……
乱七八糟想着,我已经把上衣脱了下来,背部对着护士妹妹。她先给我处理的背部,把旧的已失效的药剥下来换上新药。肩膀的伤要换位置,护士站我的正面,我这时才看清楚胸牌,她叫周小颜。
靠的太近太亲密,她的车头灯总在我眼前晃啊晃,就几公分距离,甚至有过接触,我都不敢说话。
从她的呼吸频率听,她应该也很紧张,她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