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君说:“你来这里是献言吗?”
“那是自然。”元萱昂了昂头,异常自信,丝毫没有惧怕的情绪,仿佛眼前的不是鬼君,而是个普通人。
鬼君说:“很多在我面前蹦哒献言的‘神目者’都被我撕个稀碎。已经很久没有人胆敢在我的面前自称神目者,并献言。你现在应该表现得很害怕。”
“咯咯……”元萱高兴地笑了,“我已经是死人了,没什么好怕的。你也没有消除鬼气的办法,就算是撕碎了我,只要时间足够长,我就会回来的。鬼修永不死亡。”
“很好。”鬼君说,“你若献言有误,或者惹我不高兴,我有很多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元萱说:“那么就亲眼看看你的未来吧。”
她拿出一枚银白色的多棱水晶,水晶折射出一片光幕,光幕中一片氤氲,渐渐上面的景象清晰起来。
鬼君站在初仪界枯萎的魂母树旁,身体中狰狞丑陋的魂魄飘出,落在魂母树下的土壤中。
土壤变得黢黑,有无数像血似的红色液体从里面渗出。
魂母树活了过来,枯萎的棕色树体开始发黑,枝丫抖动,上面生长出暗红色的果实,果实大小不一,将整个初仪界照得通红,仿佛有红色的冷火在燃烧。
而鬼君透明的身体漂出了初仪界,变成了一只灰色的蛋。
光幕重归浑浊,雾气朦朦,最后彻底消失。
鬼君已经回复了人形态,他眉头紧促,脸色不大好看,“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给我滚。”
元萱撇撇嘴,耸耸肩,不再多说一句话,扭头就走。
“站住!”鬼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元萱回头,“您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鬼君说:“你有什么目的?”
元萱淡淡地说:“没什么目的,就是太无聊了。不死什么的都是假的。你如果活百年,我只能活一天。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不死的,而我对你来说就是朝生夕死的蜉蝣罢了。
所谓的永生是相对的。
就连死亡都不是绝对的。
虫、人、世界,甚至是宇宙都不断地经历生死循环。”
“鬼修不死。”鬼君试图否认元萱的说法。
元萱说:“死和生都只是一种状态罢了。死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生的时候什么都改变不了。对于我来说,生和死都是一样的。我只是个可悲的旁观者。”
“既然你是旁观者,为什么又要告诉我你所看到的。你继续做你的旁观者不好吗?”鬼君面露讥讽之色。
“我不甘心当一个旁观者。”元萱的表情变了,完全没有之前的柔和美好,变得和所有鬼修一样狰狞恐怖,“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我和你一样憎恨魂母。她只是个自以为是的贱人!”
元萱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弑、神!”
“哼!”鬼君不屑地说:“她算什么神!她必须死!有没有你,她都必须死!我现在非常不高兴!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说着,就要把元萱撕成碎片。
“慢着!”元萱笑着说:“我可以锁定初仪界,也就是魂母所在的世界。魂母太有意思了。
她根本不在宇宙的中心,她在内层膜上,就居住在这里。我到了鬼界,每次接收预言,都能够感觉到初仪界的位置。
现在我可以随时随地感应到初仪界的位置,甚至可以推算出初仪界和鬼界擦肩而过的时间。”
鬼君这才真正感兴趣,但是,他用最恐怖的目光凝视着元萱,“你若骗我,将受魂魄刮刑。每天都会有鬼修撕你的身体,永永远远,无止无休。”
元萱说:“月息之时,就是初仪界到来之时。”
鬼君点头,“在初仪界来临之前,开启鬼修盛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