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行驶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华源植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脑海里却想着那首叫【故乡原风景】的曲子。
想象着曲如风,拂过上市天空,在云涌风起之时略过苍茫大地与汪洋林海。
华源植一生听过许许多多的乐曲,自己本身也创作过多首耳闻能详的作品,但就以歌颂自然而言,不及这首。
它就像是大地母亲的倾诉,如生命赞歌。
张劲松从透视镜看着看着自己的老师,坐在副驾驶上,他道:“老师,您既然那么喜欢这个小姑娘,为什么不问问她对古乐有没有兴趣,以您的地位收她为关门弟子这可是一般人没有的造化啊。”
华源植看了他一眼,笑着摇头。
“收这个小姑娘为徒?我哪有这个资格!”
张劲松几乎咬碎自己的牙,下巴都快惊掉了。
一说起自己的老师,那在古乐圈子里绝对是“泰山北斗”,就算在整个音乐圈子那也是元老级前辈,别说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就算是现下那些大师,老师一开口也会有许多人抢着拜师行礼啊!
“老师,您这说的就太过了,要是有外人在,这就是捧杀刚才的小姑娘啊。”
“外人面前当然不会说。但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的音乐圈太注重辈分和资历,不是什么好现象。古人都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我这一辈子也拿不出一首和【故乡原风景】纶美的曲目,又有什么资格去收人家小姑娘为徒,我要用什么去教她?”
张劲松张了张嘴。
他这些年忙于生意上的事情,已经很久不动乐器了。但比较以前的那些有名的此类曲目,的确很难有一首和这首【故乡原风景】比肩。倒是许多古乐可以与其一较高下,但拿古人的作品和现代作品做比较,这种事怕是会被人笑掉大牙。
“所以您才给了她您的私人名片?”
华源植点点头:“我想我这个老头子虽然没什么能教给她的,但浑身上下总有些有用处的东西,比如说身份、名气、辈分。”
“小姑娘一身灵气儿,以后肯定不普通。这世上慧眼识珠的人不少,有一天她或许会涉足这个圈子,就现在音乐圈那些人,怕是这路难走,有我这老头子护着,总要顺坦点。我可不想这么有才华的小姑娘因为一些老顽固而失去追寻音乐的心。”
“老师,您还是这样。遇到好苗子就会上心。”张劲松叹道。
华源植道:“只是人各有志,不是每个人都会走上这条路。”
张劲松苦笑:“老师,您就别埋汰我了。我当年……唉,不提了。”
“所以说,我能做的只是顺其自然。就像当年你一样,所有人里天赋最高的就是你,你却做了生意。再者说,这些年我也看明白了,古乐是真的已经没落了,难道硬拉着人家小姑娘和我守着这些老掉牙的东西?”
一首【故乡原风景】彻底打开了老人的心扉,让他觉得以前固执要寻找继承衣钵并将古乐发扬光大的执念放下。
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有事物注定消逝,也有一些事物兴起是必然。
他看到了那个小姑娘身上的天赋,却摸不透她的潜力究竟有多少。
如这种人必定不普通,却让人不能算到她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人如鱼。
大多数鱼只是在水下游走,只有少许鱼会跃出水面。
但它们看到的只是前方不远的水面,却不能像鸟儿一样看到河流全貌,所经枝干,但但凡是水,总会流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