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肃一脸憋屈地道:“她留下了遗嘱,说死后要把她所有的遗产给长春公主管着,等煊儿成年后归还,不满您说,我这一次来,就是想问您借点,因为,清河走后,湘语……我花了一些银子,如今长春公主要我把窟窿填上,不得已,才来找你借的。”
胡氏一脸失望地道:“那,那这银子我该找谁要去啊?清河又没给我打欠条,我总不能空口无凭去找长春公主要吧?”
元肃无精打采地道:“您寻思看怎么办吧,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胡氏哎了一声,“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我娘家正等着用钱呢。”
元肃抬起头看她,有些怀疑地道:“清河自己也有银子,为何会问你借的?”
胡氏瞧着他,“你不记得了吗?去年你与吴谦将军在常乐楼发生了一些龃龉,口角之后动武,人家店给砸了,伤了吴将军,还伤了两个小二,清河赶去处理,赔了几千两银子给吴谦与小二,那时候她的银子都存钱庄里了,钱庄年初不开,她取不到银子,便问我先要了,事后她本是想还给我的,但是我寻思着五千两也不多,便让她过阵子再还,结果这事儿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元肃一怔,“要赔这么多银子?怎么没听她跟我提过?”他确实是与吴谦动过手,还打烂了常乐楼里的几件古董,可他不知道要赔偿这么多银子,因为事后,清河一句都没跟他提过,也没埋怨过他。
胡氏道:“怕你知道了心疼银子呗,她一直都是这么惯着你的,哎,元肃啊,咱家清河对你是真的没话说了,你娶到她,是你这辈子的幸运,可你失去她,也是你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元肃却不同意她的说法,口气略微生硬地道:“或许是吧,但是不管如何,如今她走了,她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提,免得提起来伤心难过。”
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这件事情,清河为他出了这么多的银子,难怪那吴谦之前叫嚣着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最后又不了了之,他还以为吴谦怕了他呢。
“好,不提了,既然你也没银子,我看怎么问长春公主要吧,我娘家确实是遇到了困难。”胡氏道。
元肃见她都这样说了,也不好死赖着不走,只得起身告辞。
元肃离开之后,胡氏的眸光渐渐冷了起来,对从屏风后闪出的王氏道:“我刚才提到清河的时候,他很抗拒。”
王氏哼了一声道:“我早就说他有问题,是你不信。”
“亏了我们小姑子对他这么好。”胡氏大为难过起来。
“清河一辈子都聪明,唯独对这个男人太过信任了,太过爱护了。”王氏叹息道。
胡氏点点头,想起清河生前为他做的种种,不由得跺脚怒道:“怎么会这样的?他以前不是对清河挺好的吗?怎么人死了没多久,便连提都不愿意提了?”
“如果他真的杀了清河,清河的魂魄一定不甘愿罢休,会回来找他寻仇,你就放心吧。”王氏道。
“虽然我不信魂魄这东西,但是我还真希望有。”
“一定有。”王氏笃定地道。
胡氏面容不忿,“幸好你提点了我,不然的话,这一万两我就真借给他了。”
王氏眼底绽出一抹狡黠的光芒,“明日,我们去元府看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