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阿九让燕枫坐在椅子上,上半身躺在红菊的怀里,解开他的衣服,用她自己的伤药涂在伤口上。
阿九在医术方面能力很高,她的伤药采自玉峰山内谷中的植物叶子,本身就含有浓郁的天地灵气,可以极大地改善燕枫的伤口愈合。
哭得稀里哗啦的绿娆轻手轻脚地将燕枫的脑袋稍稍移动位置,移到红菊那可以闷死汉子的双峰之间,红菊抱着燕枫的上身,低下眸子看燕枫的脸,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燕枫伸手拍拍绿娆的脸颊,绿娆将头凑近,低声问:“殿下,疼不疼啊?”
“嗯,疼的,你揉揉。”
“揉哪里?”
“嗯,就揉脚吧。”
绿娆蹲在马车里,将燕枫的脚搁在自己怀里,用手轻揉。
他们三人一起长大,对绿娆和红菊来说,燕枫就是她们的全部。这时候看到燕枫受伤,心里面着急啦疼惜啦就想做点事,即使不能给殿下减轻疼痛,也可以减轻自己心里没着没落的慌张,燕枫显然理解绿娆的这种心情,所以风马牛不相及地让她揉脚。
“阿九,坐到身边来。”
阿九“嗯”了一声,坐在他的身边,用手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你闭上眼睡一会,不要紧的,伤口很快就会恢复。”
车厢内静下来,马车辘辘……
此时的武定场内,热闹程度却远远超出燕枫和楚夏比武的时候。
观赏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比武,人人胸中生出一股豪情壮志,感觉自己也能练到九皇子的水平,也有人徒手在武定台上“呼呼哈嘿”地打拳。
“九皇子”成为每个人言必谈及的名字。
中央的看台上,景云公主和吕青莲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茫然、惊诧、疑惑……
景云公主心情特别烦躁,呆坐了一会,忍不住问:“吕青莲,你究竟事先知不知道九哥武功这么厉害?”
吕小娘子或者青莲、青莲姐的称呼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吕青莲。
听到景云公主终于问出这句话,吕青莲心中虽然凄苦,反而放下了千斤重担,有些事情该来的就要来啊。
她淡淡地问道:“公主,我要是说早就知道九皇子的所有事情,你相信吗?”
景云公主一愣,脱口而出:“难道你真的知道?”
此时说不知道的效果适得其反。吕青莲虽然年龄不大,但好歹是大祁朝的“女文曲”,《红闺记》都写得出来,心计即使比不上燕枫,但比起一般人还是绰绰有余吧?
于是,吕青莲很突兀地问道:“公主,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我说的是知心朋友那种?”
景云公主被问得张口结舌。
吕青莲忽然甜甜地笑起来,道:“谢谢你,景云,如果你刚才故意敷衍,那我们真的没有和好的可能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我也是现在才明白九皇子为什么这么欺负我。”
“他……欺负你?你是说他故意在误导我?”长在深宫大院的公主,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内宫本来就是天底下心计最多,陷阱最深的地方,在皇宫内呆上两三年,再纯洁无暇的人,放出去就能成为城府深深的当家女子。景云公主不算太笨,这些事一转念间就会想到。不过,她中毒已深,不会轻易相信吕青莲和九皇子无染。
吕青莲自言自语道:“我们都看错九皇子了,我是说满朝文武全部看错了九皇子。”
“唔,他的武功夸张到这个程度,确实出人意料。”说完,景云公主瞟了一眼吕青莲,似乎在考虑是否要把她排除在外。
“我不是说他的武功,而是说他的城府和心计。”
“……”景云公主疑惑地看她一眼。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掩藏得这么深的,你要是武功这么高深,能不泄露半点?要知道,人人说他是废物呢!”
“是啊!九哥怎么做到的?”景云公主不知不觉中对燕枫的感官大变,“废物”二字无论如何都用不上了。
“胸怀凌云志呗。”
景云公主脸色一变,问:“你是说九哥想争……皇位?”
吕青莲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这句话也请公主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及。九皇子……非凡人,他的厉害处绝不在武功高明上,也许真有经天纬地之才。”
“可是,九哥为什么要骗我们两个?”
“他的目的应该不在我和你,而在于我的爷爷。”
“……”有关系吗?
吕青莲脸色忽然泛红,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也许,下一步九皇子会请求皇上指婚,指名要我。”
“啊?”景云公主感觉这更匪夷所思了,九哥的心思会这么复杂?难道吕青莲和九哥之间真的早就眉来眼去?还是吕青莲和她一样,都被九哥玩得头头转?
一时间,满腹话要问。</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