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促的呼吸声在室内回荡，如巨石一般沉沉压在四人的心底。

空气几近凝滞，压抑的快无法喘息。

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几道僵直的焦灼视线。

军医在争分夺秒的不停忙碌着，连汗水流进了眼里都没时间擦。

谌思慕就站在军医身旁打着下手，紧抿着嘴角显的无比严肃。

他的双眸专注的盯着栾弈腹部的伤口，看着一团团洁白的纱布覆上去，然后在短短几秒之内被鲜血浸透拿下，再如此循环往复。

栾弈的伤口直到现在还没有止住，人也没有醒来。

因为大量失血，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也愈加的苍白。

小三，小四帮不上什么忙，唯有待在一旁呆看着，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暴露了他们此时的心情。

小四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床上的栾弈，脚下不自觉的移动着，嘴里小声重复:“怎么办，怎么办……”

小三被他念叨到头疼，又因为担心着栾弈的状况，不禁暴躁起来:“小四你是被小五给传染了吗？能不能别在念叨了！我听着头疼！”

“那你就别听啊！”小四的话停了一刻，继续响起:“我也不想念叨啊，但是我紧张！”

“你紧张个屁！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安静点！”小三怒瞪。

小四被这一说也来了火气，不甘示弱的回呛:“你有空说我，怎么不先管管自己！你也不见得有多安静！”

“你！”小三气的一把上前拽住了他的衣领。

“怎样？！”小四火气十足的对望，嚣张的昂高了下巴，“想打架？！”

小三拽住他衣领的手一紧，另一只手举起了拳头:“来啊，你当我怕你？！”

“来啊，谁不动手谁就是孬种！”

“你们两给我闭嘴！”

突然插入的冰冷声线，如一盆冰水兜头泼了两人一身，细碎的冰块冻凉了皮肤。

两人浑身一个激灵，被愤怒堵塞的头脑找回了几分冷静，怔怔的放下了举起的拳头。

“冷静下来了？”端着装满染血纱布的谌思慕再不复笑意，冷冷的看着两人，形状好看的眼尾带出一抹凌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还有心情在这里吵嘴打架，你们就是这么关心你们的少将的？你们少将有你们这样的下属还真是好的很，呵……”

听到最后一个充满了嘲讽意味的呵字，小三，小四两人羞愧的涨红了脸，对视一眼，齐齐低下了头。

“对不起，谌大少，我们只是……”

“行了，我不想听你们废话！”谌思慕直接移开了目光，打断了两人，话中带刺，“你们没有对不起我，我也受不起你们的歉意。现在，你们两出去吧，别打扰我们。”

垂着头的两个身影同时一僵，眼睑落下，脸上的表情被隐没在暗处。

“是……”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出门里门外两个世界。

小三，小四走出了房间，低垂着头靠着墙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头顶的灯光明亮的洒下来，在两人身下留下一团黑影。

纵使明亮，也驱不散两人心底的阴霾。

直到，小四出声打破了沉默。

“对不起，三哥。我刚才……”

“行了，不用再说了。”

小三没让他把话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强露出了一个笑:“我刚才也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