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美很尴尬:“在下其实更喜欢采菊东篱下…”
韩怀义就当他放屁,随便笑笑,便挥手让他走人,陈其美却没走:“韩老板,在下还有个事要和您说说。”
“如果是有关孙先生的,就不必了。”
“是关于张宗昌的。”
“他能有什么事。”
“韩老板,张宗昌其实是张作霖的人,张作霖在东北和东洋人勾结后,就派他来上海做个钉子,韩老板对他最好还是小心点,一旦让他有军马后只怕尾大不掉,我就是吃了这个憋的。”
韩怀义冷笑起来:“陈其美,你到这个地步了还惦记要报复张宗昌,你还丢份啊你。”
陈其美张口结舌,最后只能仓皇走人,至于他回去和孙文怎么编排韩怀义懒得问,反而告诉了张宗昌这厮的话,张宗昌勃然大怒:“韩老子,我做儿子能害你吗,我就是想我斗的过你吗,你可别上当,我老张对你可是死心塌地,除了屁眼什么都卖。”
遇到这厮韩怀义也是醉了。
(同盟会已改为国民党,免得和谐,此事不提)
接下来的日子,韩老板遇刺的风波渐渐平息,毕竟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大家也就不怎么关心了。
只有同盟会一众心中苦涩。
韩怀义的人没回来前,张镜湖打了他们一次,把陈其美给折腾的,韩怀义回来后自己没动手,张宗昌又逮了陈其美一次,还搞得光复军两个营卷堂大散。
他们在沪上的人马本就不多。
经历张镜湖的反水投袁,还有张宗昌的疯狗闹,同盟会现在在沪上拿得出手的力量只有给打残的马振业营,和他们相反的是袁世凯既有大义在手又有强军支持,过去帮助他们的韩怀义断绝供给后,没有实体收入支撑的他们,全靠其他地方的支援,已惹了些怨言。
最惨的还是陈其美,他没脸面在上海待着,被韩怀义放回后的第三天他就黯然去了日本。
对于这一切韩怀义毫不在意,整日只和驻扎沪上的张镜湖消磨时间,他想来想去还是将唐肯的人留在了张镜湖的军内,毕竟这些优秀军人只做家丁,是对他们人生的一种浪费。
期间郑汝城又几次邀请,并且带来了袁世凯又一份邀请他北上的亲笔信件。
韩怀义不好再推,同时心里对这位北洋领袖也很好奇,便承诺十月动身前往北京拜会。
不过在这之前,韩怀义还有些沪上的事要处理。
汇丰的股份他保留着,鸿顺公司的码头也留着,但其他方面的江湖生意都要全部交底出去,人不在沪上还吃沪上的饭,对下面兄弟来说未免吃相难看,何况韩怀义现在也看不上这些小钱,而这些小钱对于沪上兄弟来说,却是能安身立命的。
但韩怀义也明显感觉到了,随着他们走后,十里洋场的地下力量显得太乱,这无论对于帮会文化的传承,还是租界治安的稳定来说,都不是好事,石头一心要跟他走,那么韩系留下的空白总要有人来接替。
很多人以为是黄金荣是当仁不让的人选。
但韩怀义更看好年轻轻轻的杜月生。
黄金荣这个人,性格已定,他油滑贪婪,虽有手腕但无魄力,靠巡捕的皮能镇的住些场面,但遇到硬茬他就会败。
杜月生却不简单,这个年轻人知道分寸,喜欢思量,并且能知行合一,对手下也好对朋友也好,都能不温不火的笼络着,既让人用命又没有烟火气。
所以韩怀义有时候会特地带这个后生在人前转转,黄金荣对此也不好说什么,人家杜月生当时可是站着为韩老板挡子弹的,韩老板挖他他也不走,黄金荣难道还说杜月生反骨仔不成?
这厮也光棍,知道压不住杜月生了,干脆在韩怀义面前再落个好。
便抓杜月生和自己拜把子,把杜月生从门徒提升到了兄弟辈。
麻子脸的心思杜月生是知道的,但他还是很感激,要是没有黄金荣那时候的提携,他也没有机会入韩老板的眼,人前人后对黄金荣越发恭敬,这让黄金荣欣慰的同时也让韩怀义很高兴。
“月生,你不忘本是对的。”韩怀义这么夸奖他道。
杜月生很不好意思的道:“韩爷,月生当年都是金荣哥照顾,他如今看您的面子把我当兄弟了,但月生心里有数,要是自己不识进退就会让人不满,也会让外边人看低。”
韩怀义没再多说,聪明人无需多说,他只道:“金荣的心胸还是有的,他是个能得善终的人。”
黄金荣得知后手舞足蹈,赤那,韩老板向来是金口一句,自己这是有后福啊,但他没知道韩怀义对他品性的真正评价…。。
九月中旬。
韩怀义将一切事情安排好后,便提早动身前往北京。
因为此次去北京后他还想顺便往东北一看,然后便由旅顺直接登船去美,于是一行人便都和他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