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麦香不想出远门,实在是这个时代的交通工具太落后了,从伊犁回京城,居然走了四个来月,这一路翻山越岭的,麦香实在是有些怕了,暂时她是不想出门了。
“皇上的意思谁能猜得到?不过他对妹夫这几年的表现倒还满意,加上你们又捐了那些银两出来,我琢磨着这次应该能给妹夫派一个好地方。对了,我还真有别的事情找你,你还记得五阿哥吗?”
“永琪?”麦香想起了那个锐气少年。
“对,就是他,他病倒了,我跟他一向交好,常在一起谈论书法绘画,方才我就是去看望他了,你能不能有啥法子?”永恩满怀希望地看着麦香。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永琪可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人,可是这话他不能跟麦香说。
“什么病?”
“风寒。”
麦香并不知道历史的永琪是因为什么病死的,但是大夫说是风寒且当风寒治疗,肯定是不对路的,否则的话,单凭一场小小的风寒怎么能要了永琪的命?宫里啥好药没有?
“我想,肯定不是简单的风寒。姐夫从民间找几个妥当的老郎中看看,太医院的郎中有时不肯担责,人云亦云或者是采用保守治疗,很容易耽误病情的。姐夫,他这一关相当的凶险。”
永恩见麦香少有的凝重,他自然懂得麦香话里的含义,心下不由得有些悲凉。
“难道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乌拉多敏在一旁问道。
“这个说不好,先用中医治疗,实在不行,再去找找彼得。”
“我懂了,好了。不说这些,说说你在西域的经历,有什么趣事?”
“趣事能有什么?就是每次躺在草原上看蓝天白云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离天空很近,人的思维也会变得很纯净,看着那些牧民们穷苦简单的生活,觉得自己的日子就像在蜜罐里,特别知足。”
“妹妹的想法就是跟别人不一样,饶是这样,妹妹这些年也没少折腾,这几年在那边挣了多少银子?”永恩一边说一边从炕尾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小匣子,递给麦香,说是这些年的分红。
“你的银子我都给换成大清钱庄的了,一年的利息也有上万两,妹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财主了。”永恩笑道。
“光我一个是土财主?”麦香说完斜睨了一眼乌拉多敏。
“呵呵,这些年跟着妹妹借光,我也居然攒下了二十万两银子,如今我的私房可是比公账上多多了,我比某人家底厚实多了。”乌拉多敏说完看着永恩吃吃地笑。
永恩看着这两人,摇摇头,笑道:“刚夸完妹妹的想法跟别人不一样,这会子你们两个就拿这些世俗的东西来气我?”
“归根结底,我们都是世俗的人。”麦香说完,眉眼弯弯地打开了匣子,数起了银票。
“世俗也罢清高也罢,只要自己活得坦荡、真诚便好。不说这些了,今儿给你们一家接风,把弘融一家和外祖一家都接来,大家热闹热闹。”
“先别,那两家我还没有走动,容我今儿先亲自去拜访,明天我在福运来定了两个包间,我请大家聚聚。”麦香说完,举了举手里的匣子。
永恩笑着摇摇头,倒是也没有再坚持,知道麦香跟章佳府的关系,这一趟她必须得去。
麦香带着孩子们从礼亲王府出来,去了大学士府,又是一番别后厮见,临走,老夫人也说麦香气色不好,打发人给麦香送了好些山珍海味,说是让补补身子。
等麦香从谨贝勒府出来再回到家里,栌叶笑着说家里的各种肉、鱼都堆成山了,都是各家给麦香送来补身子的。
“二爷还没有回来?”麦香觉得不应该啊,自己都去了三家拜访,他进一趟宫居然还没有回来。
“没呢,倒是万家打发人来送信了,说是让小年这天回乡下祭祖,还有,祭祖结束后,就让奶奶搬进万家过年。”栌叶说道。
“又是祭祖?”麦香一听这个就头大,刚要说什么,门口突然一阵轰动,守门的小厮跑了进来,说送圣旨的到了。
“啊,相公还没有回家,圣旨怎么到家了?”麦香觉得有些蹊跷。
“圣旨到,万叶氏接旨。”太监独特的嗓音在门口喊了一句。
枫叶见了忙着准备红包,栌叶则赶紧把红毡子铺上,桦叶帮着点了香炉,红叶则替麦香换了身鲜亮衣裳,麦香跪在地上的时候,叶大福赵氏几个也都出来了,和麦香一起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