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是一个娇养的独生女,几时吃过这苦?想到这,她的眼泪又来了,这是什么鬼运气,要穿也穿一户好人家,不说别的,至少能吃饱饭啊?让她穿成一个十岁的小农女,在这么一个穷地方,她能干什么?她什么也不会做啊?
麦香越想越委屈,先是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落,接着一会便哽咽不止。
“哟,哭什么?还委屈上了,二婶不过白问你一句。”钱氏见麦香哭了,赵氏正瞪着眼看她,自己也有些讪讪的。
“麦香,听三婶的,别哭了,大正月里的不兴总流泪,会给大家带来晦气的。”孙氏拿了一幅棉布帕子替麦香擦了擦眼泪。
孙氏一说晦气,麦香注意到叶铁柱和刘氏的眉头又拧紧了几分,不光叶铁柱,还有几位叔叔婶婶,也是颇有些悻悻,只是看重叶大福的面上不好直接说出来。
麦香一见大家这样,心里更烦躁了,这个家她真的待不下去,可是出去了能做什么呢?想着这个,麦香的眼泪倒是止住了。
见麦香哭声止住了些,孙氏又装作好奇地问道:“麦香,三婶刚刚听你说了一句什么狼什么虎,那是啥意思?三婶怎么没听过?”
麦香听了低头装作擦眼泪鼻涕,其实在暗暗咬牙,这个孙氏,似乎真的开始怀疑自己了,这会的功夫,光在这里抓自己的小辫子了。
“三婶,我和大姐总去学堂那边放猪打草,跟里长家的胖墩和小山几个总在一起玩,连我也学会了几句呢!像什么‘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胖墩还夸我聪明呢。”麦黄替麦香解围了。
“哟,我们家还出了一个才女呢,还会背诗。”孙氏摸了摸麦黄的头,言不由衷地夸了一句。
“三嫂,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我瞧着麦香跟往常一样,三嫂倒像变了一个人。”九凤吃完了糊糊,把碗一推。
“小姑,我不过觉得新鲜白问问,我这还不是为麦香担心吗?要是她真的发热烧糊涂了,这不还要请夫子来家瞧瞧?”
孙氏说完转向赵氏,关切地问:“大嫂,你说是不是这理?孩子有病就得赶紧治,可别耽误了,像我可怜的小儿子,想治,最后也没得治了。”孙氏说完,想到她死去的小儿子,眼圈红了。
赵氏听了这话,有些急切地把巴掌放到了麦香的前额,嘀咕了一句:“摸得不烧了。麦香,你到底哪里不好,你赶紧说出来。”
赵氏想趁着大家都在,如果麦香真的说出哪里不舒服,她准备死乞白赖地让老太太同意给麦香请大夫来看看,抓两幅药。
孙氏听了这话,低头擦了擦眼泪,眼角却有隐隐的笑意。
麦香抓住了孙氏脸上的得意之色,又看了看赵氏和钱氏,赵氏是一脸急切,钱氏是满脸紧张,至于最有发言权的刘氏,则不紧不慢地抬起眼皮,若有所思地瞅了瞅孙氏和赵氏,然后盯着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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