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童,我瞧着父皇母后似乎很喜欢良儿啊。”没等徐氏多想多久,皇帝今日下朝之后竟是往朝阳宫而来,怕是得知了太后要暂时抚养良儿一阵子吧。“都说是隔代亲,太上皇和太后自然是疼孙子的。”徐氏笑道。“怎么我瞧着似乎只喜欢良儿,这宫里虽然说孩子少了些,可是不止良儿一人。”皇帝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徐氏听了几乎心里咬牙,居然拿庶子和嫡子比。“许是良儿更投缘些,其他孩子年纪尚小,且都有母妃照料,不比我如今精力不济,难免有些不周到的地方,太上皇和太后偏疼些倒也不足为奇。”徐氏虽然心里恼怒,可面上却丝毫不显,格外温和。“听说今儿太后赏了你一支金簪。”皇帝良久不说什么话,突然间问了这么一句话。
“可不是,圣上可要瞧瞧。”皇后当作完全没有听出皇帝的心思,方才她得知皇帝来了,就让宜穗给她又重新插到了头上,此时自然伸手取了下来。皇帝倒是不客气,伸手接过簪子,仔细瞧了很久,喜鹊登梅枝是常见的样式,太后赏的这支金簪精巧在梅枝以及梅枝上的梅花是用金丝绞成的,做工很是精细,那花瓣竟是隐隐地还会颤动,与喜鹊相互辉映。
“圣上这是怎么了呢?可有什么不妥?”皇后奉了杯茶,方出声问道,心里却冷笑,恐怕皇帝以为这簪子里有什么玄机吧!方才打量了这么久。只可惜这簪子的簪身是镂空的流云纹案,一眼看去就知道里面可有东西。太后浸,淫后宫多年,如此手段哪里还会用,拿出来的可都是正大光明的,让人寻不出丝毫不妥来。皇帝很快回过了神来,方笑道,此时的脸色倒是比先前好看多了:“梓童很是适合这簪子,尤其是今日带了春蟠的荣华,更是好看得很了。”“如此,嫔妾倒是舍不得拿下来了。”徐氏低头任由皇帝把发簪给自己簪在发髻上。
皇帝暗自松了口气,皇帝生身之母乃是宫女出身,见识浅薄,只是颜色格外得好,只是再美的容颜在帝王眼中也不值一提,没有多久就失去了宠爱,不过肚子倒是争气,方才生下了九皇子,如今的皇帝。皇帝有着这样的一位生母,眼界自然不够大,但是后宫一些阴私手段倒是知道不少。这些日子,太上皇与太后无缘无故地和良儿亲热起来,太后还隔三差五得赏赐东西给皇后,不免让他有些怀疑,心有芥蒂。今日更是要把良儿接过去住几日,还赏赐皇后一支金簪。他可是知道有种簪子另有玄机,外面瞧着没有什么,可里面却是中空的,可以用来传递消息,可是这支金簪没有半点问题,再看皇后还是如此模样,落落大方,温柔贤惠,皇帝心里倒是有了几分歉疚,徐氏可是他的结发夫妻,他不该如此怀疑。
“那么朕也赏韵儿一些东西吧,前几天进宫上来的珊瑚盆景和宝石盆景就给韵儿吧。”皇帝大手一挥。“谢过圣上。”徐氏行了个礼,只是还没有行完就被皇帝扶了起来。“你我夫妻,何需如此?”皇帝微微一笑,徐氏倒也干净利索,顺着皇帝的动作起了身,两人相处的氛围倒有些像往昔了。伺候在一边的宜穗和宜蕊忍不住松了口气,作为一等大丫鬟,现在的一等大宫女,她们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本事绝对不低,刚才那古怪的氛围她们自然感觉的到。宜蕊和宜穗互相打了一个眼色,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丫鬟甚至是各宫的奴才与主子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至于皇帝虽然手握生杀大权,可是却比主子远了一层。正如皇后熬到太后才是真的出头,她们这些皇后的宫女熬到太后的掌事姑姑或是出宫才是真正妥当。
“小孩子如今的年纪正是调皮捣蛋的很,万不可让父皇和母后累着。梓童可要多注意些。”皇帝又和徐氏聊了好久,方才离去,今日被翻到牌子的是贤德妃贾氏,皇帝自然要往她的宫中歇息。“咱们这皇帝啊,越发古怪了些。”徐氏送走了皇帝,方才微微一笑,只是心里却腾升了一股厌恶之情。只恐怕她想安安分分地熬到太后,皇帝还未必肯答应呢。徐皇后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更加大逆不道的念头,却与太后和太上皇的心意不谋而合。
“宜蕊,等会那两盆盆景不要搬入内室,放进库房里就是了。至于这支金簪就好好地收起来,太后娘娘所赐之物,还是到了节日时分再戴吧。”徐氏弯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昭阳宫的午后,阳光充足,照得满室暖和得很,可是屋内却又着一股寒气暗自流淌。`p`jjwxc`p``p`jjwx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