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坏,只是心向着我而已!”苏瑾笑笑:“其实那个张家小姐所作所为也只是出于嫉妒,这可以理解,她做什么无视就行了,还是我养气功夫不到家啊!”
“少奶奶就是心好,跟观音菩萨似的!”
“心好?菩萨?呵呵,我的心一点也不好!”苏瑾摇了摇头,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她是全国龙头集团的总裁,掌握的几乎就是一个金融帝国,在商业运作上,没少干一些吞并小公司千方百计挤垮同行的勾当,就是股票市场,赚了还不是有不少小股民倾家当茶,甚至跳楼自杀,这些虽然并不是苏瑾直接造成,但跟她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好心,菩萨……呵呵……就更不是了,顶多就是还有一些做人的原则和些许良知。
“只不过我是不想把那位张小姐给逼狠了,不然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要知道一个女人一旦发起狠来,有时候比男人还可怖!我只是不想制造一个疯婆子,然后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紫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少奶奶为什么不喜欢江南第一才女这个名头啊?”
“声名是会累死人的懂不懂?一来,做了这劳什子的第一才女,往后肯定少不了某些才子打着诗会的名义邀约,到时候我是去还是不去?不去吧,对方肯定觉得你家少奶奶不近人情,为人高傲,看不起他们;去吧,作为一个女子,总是抛头露面总是不太好的,就算相公大量不计较,那公公婆婆呢?二房三房那些视咱们大房为眼中钉的婶婶叔叔弟弟妹妹呢?他们可是一直在寻着缘由找咱们不是抓咱们痛脚,好让相公这掌事人丢脸。万一真惹出个莫须有的事儿,相公到时候是帮着我呢还是秉公处理?帮着我不免难以服众,让人觉得他帮亲不帮理,这个掌家做得不公道,惹来非议,不帮我,我就算理解但肯定心里不痛快,最后难免家庭不和夫妻关系不睦。”
这些大宅之家,人多嘴杂,妯娌之间叔伯之间兄弟姐妹之间的勾心斗角,以及作为掌家这上位者的艰难等等等等,以苏瑾对人心的熟知,对这些事情心里明镜似的。
紫鸢听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暗想,果然如少奶奶说的那样,如果少奶奶被那些才子们经常邀约,二方三房那些老爷太太以及下人们还不一个劲地在背后嚼舌根?
苏瑾接着又说道:“再者,我一个女子做了什么第一才女,被人捧得这么高,肯定有大批才子心里不舒服不服气,自古文人相轻嘛,在他们看来自己个个都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哪里输给别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被女人骑在头上……呵呵……于是接下来便少不了有人登门挑战,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几十个几百个!他们输了,固然理所应当,谁叫人家是第一才女呢,赢了便就此一鸣惊人轰动四方,这样便宜的事,那些才子肯定趋之若鹜,这完全可以想得到,人心大抵便是如此。这么多人上门挑战,你家少奶奶还不被他们烦死?”
“照少奶奶这么一说,奴婢便明白了,果然还是不出名的好!”紫鸢脑袋点得跟小鸡啄食似的。
苏瑾斜睨了她一眼:“知道就好!所以喽,我才要自黑!”
“那……少奶奶在杜公子面前说说自己的坏话就可以这个低……低调了么?”
“自然不行,除非最近再出现什么更抢风头的人或者更重要且有话题可议论的事情转移百姓们的注意力……”苏瑾皱眉暗忖,是不是要利用另一个世界里的那些炒作手法炒一个更大的才子出来?
不过这个人选不太好确定,要么就选相公?还是算了,那个家伙那么懒散,整天都慵懒得像只猫咪,恨不得趴着不动弹。
“紫鸢,最近有什么重要的活动吗?”
“活动?”
“就是譬如诗会那种的,不过最好能更盛大一些!”
紫鸢用手拄着下巴想了想,惊喜道:“奴婢想起来了,今天已经十一月初二了,三天之后初五就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了。”
花魁大赛么?这个应该可以吸引一些眼球,分散一下大家对于什么葬花吟什么才女的注意力。
回到家用了饭之后,苏瑾跟紫鸢坐在屋子外面说了会话,这时柳云澜带着白鹭上了阁楼,他今天去城里的几家布行了,季慕容的突然离开,以及他是内贼的事情爆出来以后,在这些掌柜们中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柳云澜这次去就是去安定人心的。
柳云澜也不回自己屋子,便吩咐白鹭端来靠椅,自己也在苏瑾这一边坐了,看着两人笑问:“你们在聊什么?”
“说闲话呢,女人们之间的秘密话题,相公就不要打听了!”苏瑾笑了笑:“紫鸢,去泡些茶来!”
然后又问布行的事情,柳云澜叹道:“都处理好了,只不过廖掌柜很是自责,说是怪自己老眼昏花没有看出季慕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又说能力有限身体不好,当不好大掌柜管不好布行了,所以向我请辞呐!”
“相公答应了?”
“没答应!廖掌柜在咱们柳家干了三十多年了,无论资历威望还是对布行运作等等都很熟悉,现在刚刚接手的涂家那一半生意也要聘请得力的掌柜和伙计打理,在这一行,廖掌柜人脉丰富,现在还少不了他,我跟他说了,等度过这一段时间,同时我再考虑好大掌柜的人选之后,他再退休安享晚年!”柳云澜唏嘘道:“说实话,廖掌柜打我没出世那会儿,就跟着老太爷干了,后来又辅佐阿爹,现在又尽心尽力帮我安定内外,咱们柳家布行还真有点离不开他,我刚接手布行生意那会子,他老人家教了我不少东西,现在他要走,还真有些舍不得!”
苏瑾心思一转,微笑道:“相公既然舍不得,同时我柳家布行也少不了廖掌柜,妾身倒是有个主意,相公不妨等廖掌柜辞去大掌柜之位以后,给他一个顾问的身份,一来,顾问不是大掌柜,不用像现在这样事事操心,二来,顾问顾问,也有顾而查问的意思,有时间就可以在大的问题上帮布行分析分析,三来,也对外显得咱们柳家重视老人儿。相公以为如何?”
柳云澜眼睛一亮,欣然赞道:“这个主意不错,顾问!嗯……就这么办吧,有时间我就找廖掌柜谈谈!娘子啊,有时候我真好奇,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长成的,怎么会装着那么多奇思妙想!”
“嘿,相公这话说的,妾身的心自然是肉长的!那不成还是石头长的?咦?你不会是在拐着弯骂妾身是铁石心肠吧?”
“得,这话还能这么理解的?我这本来是好话,被你一说怎么成了骂人的话了,我冤不冤?这可真真是拍马屁排在了马粪上!”
又说笑了一阵之后,柳云澜突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了苏瑾一会儿,挤眉弄眼道:“娘子现在可是江南府第一才女了啊,恭喜恭喜!”
苏瑾叹气:“这事……相公也知道了?”
“哪能不知道?今天去布行的时候,路过几家青楼,远远地便能听到都在唱你那首葬花吟,而且布行里那些掌柜们也在夸你诗才无双!”
“真是不让人省心呢,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说到葬花吟妾身这还有一个关于葬花吟的故事呢,故事的名字叫《红楼梦》,反正现在无聊,妾身就跟你们讲一段,对了,要讲这个,先得唱这么一首歌,才能情境交融。”苏瑾说完便小声哼唱起来:“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