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上依旧如此。
第遂晚上就连柳云澜也跟着苏瑾一起来了,柳家大少爷看起来极为虚弱,在门口候着的时候还被苏瑾和紫鸢扶着,喉咙里不停地咳嗽,面色苍白,就跟不久于人世似的。
守卫都被感动了,一连进去通秉了好几次,不过依旧被拒绝了。
第五个晚上,许是那位织造大人终于被苏瑾和柳云澜夫妇的诚心感动了,软化了口气同意见见两人。
织造衙门的会客厅里,苏瑾终于见到了这位名叫任友贤的织造大人。
对方看起来四十来岁,面白微胖,留着三缕长须,也没穿官服,一副文人士大夫的打扮。
任友贤吩咐下人奉好茶水之后,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道:“柳家大郎,你夫妇二人连续几天求见我到底所为何事?”
柳云澜闻言猛烈地咳嗽了几声,苏瑾自然在一旁捶背安抚,这位任大人面皮一抖,咳得这么厉害不会传染吧?
等柳云澜停止咳嗽之后,才虚弱地说道:“不……瞒大人,鄙夫妇正是……为皇商一事二来,我柳家想争取今年的皇商名额,所以想向大人请教一下这里面的门道!”
“恕老夫之言,据我所知,外面似乎有传言说你们柳家染的黄布掉色了,这样你还敢打皇商的主意,这是在藐视本官觉得本官昏聩好糊弄?抑或是在亵渎皇家?”
柳云澜又剧烈咳嗽了一阵,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大人赎罪,小民……岂敢如此?实不相瞒,我柳家……黄布掉色一事不假,不过……这个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贱内的祖父当年为官之时曾经结交过一位京城里的皇商,对方送过苏老太爷一副布匹染制密册,这份密册现在在贱内手里,原本苏老太爷有遗训,苏家子孙永不为商所以也永远不要看那份密册,前些时日,贱内见小民为了皇商之事病倒,一时不忍,才将实情吐露出来……”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柳家的马车驶离了制造衙门,等马车离开之后,不远处地暗影里突然有人影动了一下,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涂家乃是江南府最大的布商,跟柳家以及薛家一直被称为江南府的三大布商。
此时涂家老宅里,涂家大公子冲面前垂首恭敬站立的黑衣家丁问道:“你真的看到柳云澜夫妇在织造衙门待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
家丁道:“大公子,小的看得可是千真万确!”
“妈的,看来季慕容那小子没有骗我们,柳家真的在秘密进行皇商事宜,如此说来柳家确实已经有了解决黄布掉色的方法,很可能他们得到了货真价实的染布工艺。哼哼,明里大肆张扬自家黄布掉色显露出他们柳家无心无力争取皇商的姿态,暗里却紧锣密鼓地悄悄解决皇商之事,这是想麻痹我们涂家和薛家,引我们两家相斗,柳家来个最后关头的突然袭击,在我们猝不及防之下一举拿下皇商名额!嘿,真真是好算计!不过……如今知道了你们的计划,本少爷还会蠢得上当么?”
涂少爷肯定想不到,他真正的上当才刚刚开始,柳云澜这个谋划里最精妙的地方就在于他很容易把握人心,你以为你聪明得没中计,却不知道对方要的正是你这想法,你这样想的时候就说明你已经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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