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抱歉啊,我脑袋受伤忘掉了很多事情,听妹妹你说话似乎我们关系不错,这样那我就托大自称姐姐了,嗳?妹妹到底姓甚名谁能否再说一次?我这次保证记住一刻也不忘掉!”苏瑾态度平和,语气歉然,但是就是她这态度,却给前来示威挑衅揭疮疤的少女以重拳打到空处的感觉,差点憋出内伤,憋了半晌,才闷闷地吐气道:“我姓张,叫张黛子!”
“张袋子?是哪个袋?口木呆还是口袋那个袋?妹妹的名字真……好听!”苏瑾的神情依旧看起来人畜无害。
少女一下子脸黑如锅底,张呆子张袋子?还妹妹?我就随口一说,你倒还真不客气啊!
“我是青黛的黛啊!”贱人,少女简直要气疯了,她现在也搞不清楚苏瑾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说其是故意的吧,可对方脸上的表情真是又和善又无辜,逼真到不像是装的,可倘若对方是无意的,为什么每每说话都这么气人啊。
“哦,原来是这个黛啊,张黛子,真是好名字,很有诗情画意!”苏瑾恍然大悟,随即又是一番赞叹。
这时一直乖乖站在一边的紫鸢适时地冲少女福了福,道了声张小姐好,这才对自家少奶奶介绍道:“少奶奶,这位张小姐乃是咱们江南府有名的丝商张家的大小姐,张家和咱们柳家是世交,两家经常走动的!”
嘴上这么说着,紫鸢丫头心里却偷偷松了一大口气,张家是做纺丝生意的,手底下有几大片桑园和不少蚕农,还有数十家纺织作坊负责将蚕丝纺成绸缎,而柳家就是做的布匹生意,张家说来算是柳家布匹的供应商,所以两家关系一向不错,她实在是怕刚才少奶奶忍不住和张家小姐发生冲突,这两人因为少爷的关系彼此间很有些龃龉。
再者,张家小姐可是厉害得很,少爷成亲那日少奶奶被打了黑砖,大多数人都推测是张家小姐嫉妒所为,若是跟她发生冲突,就算少奶奶当面尽力不吃亏,回府后,柳家人知道少奶奶得罪了张家,也会对少奶奶不满。
尤其是二房三房的二老爷三老爷二三夫人夫人,他们本就看少奶奶不顺眼,得知她得罪张家还不趁机发难?
好在少奶奶的反应并不是太过激烈。
听了紫鸢的一番详细介绍,苏瑾看起来更显热情,主动伸手拉住对方的手,笑道:“原来还是我柳家的世交,这感情好,今天能够遇到妹妹真是幸会,对了,要不要跟姐姐一起逛逛?咱们姐妹好好说说话!”
张小姐嫌恶地抽回手,面色难看的应付道:“我还有事,改日有空再去探望!”
“既如此,姐姐就在家里扫榻以待了,那我先走一步!”
“好好!”少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苏瑾转身走了一步,突然又回头露出一丝善意的笑容,语气关切地说道:“我看你脸色不大好,不是生病了吧?等会儿记得去找郎中瞧瞧,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这下子少女连假笑都挤不出来了,她感觉自己胸口一阵阵憋闷,额头似都有筋在突突跳,硬邦邦地说了几句多谢,其余的话,哪怕是假客气竟也再说不出来了,感觉很不爽。
至于革命这个词,她虽然感觉有些生僻,但是料想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看着苏瑾带着紫鸢离开的背影,少女脸色复杂,在青和黑之间不断转换,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旁边的两个丫鬟:“你们说,这姓苏的到底是真的不记得我了还是故意假装失忆戏弄于我?”
她刚才故意找苏瑾说话,言语间拿着板砖那事故意撩拨,就是想激怒对方看对方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可是对方的反应显然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不仅不生气而且言语间不知真假的诸多善意,让她有一种自己极尽表演,观众却反应冷淡的憋屈感,以及对方眨着无辜的眼睛说出的一些听着正常实则气死人的话,怎么想怎么感觉念头不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