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溶月耸了耸肩,笑盈盈道:“真不巧,药方我也没带着身上。不过凌太子不用担心,离毒发还有两个时辰。你有足够的时间回去筹银子,我也有足够的时间回去找药方。”
凌傲天忽然笑了,仰天看了一眼房顶,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很好,本太子的银子希望你吃的下!”说完,冷然转身,大步走出房间,阴冷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顾溶月淡笑不语,收回视线,平静的喝完剩下的半盏茶。起身出了房间,打算离开,刚走到楼梯口,只听吱呀一声,身后房门打开,隔壁一直有人?她面色一变,迅速转身,喝道:“哪里来的鼠辈,给我滚出来!”
“是你给我滚进来!”里面忽然传出一声暴喝,紧接着传来拍桌子的声音,有熟悉的声音骂骂咧咧道:“咱们到底谁是鼠辈,你大概忘了鼠辈是你祖宗,你个死小耗子!”
此时,顾溶月若还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就不用活了,小耗子,除了云散老头敢这样骂她,还有谁敢这么称呼。她嘴角抽了抽,大步走进去。果然看见一个胡子雪白的老道坐在桌前,正气呼呼的瞪着她。
顾溶月走到桌前,扫了一他面前的茶杯,茶已见底,显然这老头来的有段时间了。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你瞎气什么?这次听人墙角的可不是我!”
自己和凌傲天的谈话全被他听了,自己还没气,他倒是先骂上了。
“谁听墙角了?”云散胡子翘了起来,拒不承认,倒打一耙道:“本道见这里清净才来喝一杯茶,是你们平白污了我的耳朵。”
顾溶月嘴角抽了抽,给了他一个我服了的眼神,有气无力道:“好吧。污了您老圣洁的耳朵是我不对。请问,您老叫住我这只小耗子有何贵干?”
云散老眼闪过一道精光,从袖中甩出个小册子在桌上,单薄的封皮随风摇摆,可以隐隐约约看见第一页的字,开头便是“太极两仪,天地阴阳,阖辟动静,柔之与刚。屈伸往来,进退存亡,一开一合,有变有常。虚实兼到,忽见忽藏,健顺参半,引进精详。或收或放,忽弛忽张,错综变化,欲抑先扬……。”
视线从册子上移开,云散探究的看向顾溶月,道:“本道若是猜的不错的话,这经书应该是下半部。你从那得来的?”
顾溶月眸底划过一道笑意,坐到他对面,不动声色的开口:“机缘巧合,偶然所得。怎么?师父感兴趣?”
太极无穷与天地,浩渺四海,实为大道。云散一生潜心修道,应该比她更能理解太极心经和拳经的精妙。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云散看了她一眼,面带一丝感叹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去,能就,能刚,能柔,能进,能退,千变万化,浑然无迹。这样精妙的拳法本道还是第一次见,不知是何高人所创,竟一直没有传世?”
顾溶月眨了眨眼,心想,张三丰和你可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传也传不到这里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云散猛然看向她,皱眉道:“世间若有这样的高人,本道不可能不知道。你如实道来,到底从那得来的。”
这个问题就比较深远了,需要从她的前世说起。真说了自己离奇的经历,这老头也不见的信。顾溶月默了一下,打马虎眼道:“尘世这么大,您不知道的多了。或许人家高人远离世俗,不愿意流芳百世呢。至于具体从那得来的,天机不可泄露,您老就别多问了。”
“天机个屁!”云散劈头在顾溶月头上打了一巴掌,骂道:“小娃娃少糊弄我,本道想起来了,五十二年前纪老头在天雪山学艺,雪山祖师作古时只有纪老头在跟前,肯定是他把祖师留下的经书偷偷藏起来,还骗我说师父什么也没留下,真不是个东西。”
莫名其妙被打了一掌,顾溶月脑袋发蒙,听他胡扯,脑袋更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没好气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关我外祖父屁事啊。你以为好东西都是你天雪山的啊?”
“不是纪老头偷来的?”云散脸上开始动摇。仔细想想,这的确不像师父风格。顾溶月瞪了他一眼,揉着脑袋坐下,郁闷的反问:“你说呢?”
云散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似乎笑了笑,一本正经的捋了捋银须,道:“就算是本道误会纪老头。也是他活该。纪家世代从商,个个一肚子猴,纪老头如此,你娘如此,本道不得不怀疑。”
“呵。”顾溶月笑了,笑容带着一丝悲凉,她看向云散,一字一句道:“师父说错了,我娘若是精明,就不会中毒惨死,凤霞山庄就不会尸骨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