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摇没好气地白了宁凡一眼。
笑不出来就别笑好吗!
明明心中暴雨倾泻,脸上还要挂个谜语人一样的笑容,真是让人生气。
但若是被姜水这等厉害圣人盯上,会处处隐藏自己倒也可以理解。
想要战胜姜水不太现实,但想要求和或是小负却还是有望达成的。
道念战虽说凶险万分,但也不是定要分出生死,姬小摇打算做的,便是帮助宁凡避免最坏的结果出现。
姬小摇:「以前学过星术么?」
宁凡:「学过一些。」
姬小摇:「你对十灵星术了解多少?」
宁凡:「大致了解了一些。十灵星术是远古妖灵的必修之术,共有十个分支,十支又可划分两个派系,为山灵和海灵。山灵有五,为洪、荒、元、明、浊;海灵有五,为苦、灭、混、空、清。但山灵和海灵也并非一成不变,有时也会有祖灵易位、山海互换之事,学术上将山海灵易位之事,称作桑灵转变,取其沧海化桑田之意。因十灵星术不同于其他星术,故而需要特殊观星法才可修习...」
眼见宁凡说起十灵星术,居然滔滔不绝,姬小摇不由得缓缓抠出一个问号。
有点怪。
正常人能知道十灵星术分为山海二派已属难得了,这男人居然能准确地说出十灵之名,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些...
即使是淮涡十族,也只有各族的老祖才可知晓十灵之名,且此秘历来只在淮涡世界流传,外界流传的不多,真界之中,至少也得是圣人才配知晓此秘的...
姬小摇:「不错,你既知晓这些,我便无须讲解此事了。」
事实上,换成她来讲解,是讲不出十灵真名的。
在她所持的不可言印之中,十灵的真名便属于不可言的部分,若有试图相告之心,即使取巧而为,也会被不可言印惩戒的。
姬小摇:「接下来,我们直接开始十灵观星法的修行吧。我要教给你的,是地巨观星法,但因不可言印限制,当中许多内容都属于术道不可轻传的内容,只可教你第一步范畴的粗浅知识。我先教你地星法第一篇,《摘星篇》,此篇我只得过孤本,略有缺失...」
宁凡:「《摘星篇》的话,我有完整版,你要不要?」
姬小摇:「?」
不是。
你一个途经此地的蝴蝶,为何会有地巨族不传秘术的完整版?地巨族自己都没有完整版留存,缺失十分严重;我这少量缺失的版本,还是从道灵世界的经阁之中功德兑换而来,那可是辛辛苦苦几百万年,才挣够的五百功德...
你却有完整版?
我不信!
除非给我看看!
于是宁凡朝着周围散布了更多的不可思,将此地隔绝的更深。
而后掏出了几册竹简来,竹简上的字是他誊抄的,所用竹简则是太史阁的史官专用之物,公器私用了属于。
姬小摇翻了翻竹简的内容,试验了一下当中的修行法门,嗯,是正品没错,效果十分显着。
姬小摇:「居然是真的!若依此竹简内容修行地星法首篇,效果至少是我残缺版本的三倍。此物若拿去交易阵暗中出售,至少能卖个数万金...」
宁凡:「居然这么值钱么?」
姬小摇:「那当然,这可是和十灵沾边的东西,有钱都未必买得到,否则当初的我,也不至于为了兑换一本残卷辛苦几百万年了...」
念及于此,姬小摇不由得有些纠结了。
她是商道修士,不可白白受人好处,既看了宁凡好几万金的完整摘星篇,于情于理,都该给钱的。
问题在于,她很穷!科研是一个无底洞,她但凡有钱,皆会投入古国墓葬的复原项目,根本拿不出几万金来结清因果。
若非如此贫穷,她又怎会每天挣宁凡一百金...
这下好了,挣才一天一百,一欠至少五万起步,这却要如何才能还清这笔钱...
她的朋友很少,要去和笨蛋玄鸟借一些吗,但笨蛋玄鸟好像比她更穷,天天都喝西北风...
宁凡:「你该不会是在纠结要给我钱吧?」
姬小摇:「对啊!早知道就先不看了,等攒够钱再看就好了。一直欠人因果不还,可是有损我道心的。」
宁凡:「你不是也打算教我观星法吗?这不就扯平了。」
姬小摇:「那怎么能一样!我能教给你的,全是缺失之术,价值根本不对等;那些足以拿出来抵债的东西,偏偏都在不可言印的限制之列,给不了你...」
宁凡:「那就当是加钟的小费?」
姬小摇:「呸!小费你个头!再说哪有这么高的小费,谁会拿几万金换求春宵一度...等等!你什么意思!我好心替你治伤,你竟想剽我!」
宁凡:「口误,那不当成小费,当成是你见义勇为的奖金好了。你看,你冒着生命危险,勇敢拯救了我,挣个三万五金也不过分吧,而我拿出此物给你一观,合该结清了因果,不是吗?」
姬小摇:「可这还是有些牵强...」
宁凡:「没事的,若你定需要一个理由,我会为你找一百个,一千个。」
姬小摇:「别肉麻!我是带你来学习的,不是来和你谈恋爱的!」
姬小摇:「总之,我们先好好学习吧...教你学习本身,应该也可折算一些因果的,虽然不多就是了...」
既有了完整版的摘星篇,姬小摇自然不需要再教宁凡残缺版本了。
可她才刚打算为宁凡讲解摘星篇的内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她讲解的内容,宁凡都会,且对摘星篇的领悟之深,竟比她这位讲师还要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此篇的作者!
姬小摇:「这些,你都会了?」
宁凡:「会一点...你继续讲,我爱听你说话。」
姬小摇:「?」
姬小摇:「老师给你上课,你走神去听老师声音好听了是吧!老实说,你是会一点,还是全部都会!」
宁凡:「都会吧...」
姬小摇:「什么时候学会的!」
宁凡:「复原此篇的时候学会的...」
姬小摇:「?」
在姬小摇的追问下,宁凡只得发了个免责声明。
免责声明:他并不想打击姬小摇,他真的很喜欢听姬小摇为他念书讲课的声音,有种安心且助眠
的感觉。是姬小摇硬要追问的,由此所受到的一切打击与他无关...
而后道出缘由。
却原来,所谓的完整版摘星篇,居然是宁凡用上班时间自己写出来的!
身为一个行为正常的魔头,宁凡自不会毫无理由天天加班,他这么做,是为了接触更多的太史阁文献。
太史阁不是藏经阁,存放的多是族史,但也有少量价值不大的神通残本、废本保存在此地,用以充作史料附录。
明面上,宁凡天天都在认真工作,努力加班。
暗地上,他将太史阁的数百万册文献全部翻了一遍,更是重点关注了那些神通残本。
残本价值不大,但也要看对谁。
以宁凡的天人道悟,复原残本虽有难度,却也并非绝不可能。
于是一连串的加班之后,他不仅复原了地巨星术的摘星篇,还复原了诸多秘术。
又由于此城地巨仅仅只是神足分支,所修地巨术生来有缺,借由宁凡复原的地巨术,完整度更在神足一脉之上。
姬小摇:「一想到人和人的差距如此巨大,莫名有点难受...」
宁凡:「还讲摘星篇么,我挺爱听的...」
姬小摇:「爱听你个头!下一课!接下来,我会教你摘心台观星器械的使用方法。你看,此台中心处,建有一座特殊的式盘,其名道灵式盘。道灵盘有十种,较为常见的则是以下四种:为六壬、太乙、遁甲、雷公四盘。不同种类的式盘,需要不同的式法来催动。此地之盘属于遁甲盘,所以要先学《道灵遁甲篇》,才可催动此盘运行。」
宁凡:「原来如此。」
姬小摇:「遁甲式分为天地人三盘,天盘列九星,人盘列八门,地盘列八卦,按阳遁、阴遁,与九宫、紫白、三奇六仪、九神相配。在《遁甲篇》中,有两种九宫神可以使用,前者为值符、九天、太阳、六台、勾陈、太常、朱雀、九地、腾蛇,后者为太一、摄提、轩辕、招摇、天符、青龙、咸池、太阳、天一...」
宁凡:「原来是这样。」
姬小摇:「?」
姬小摇:「你怎么不问我九宫神各自的式法是什么,我当初学到这里,可是直接人都懵了...你是不是学过《道灵遁甲篇》...」
宁凡:「学过一点...」
姬小摇:「在哪里学的?」
宁凡:「太史阁...」
姬小摇:「我的是缺失版,你的版本完整么...」
宁凡:「想看么...」
姬小摇:「等等,先别急,容我挣扎一下...」
姬小摇好想哭!
说好的她给宁凡上课呢!
为何她这个老师,连教材都不全;对方这个学生,直接就能编教材!
你那是在太史阁上班?你是把地巨族的家底学完了吧!
姬小摇都没学习过完整版的《道灵遁甲篇》,所以,她想看...
可她太穷了!完整《道灵遁甲篇》的价值,更在《摘星篇》之上,她要是看了,可拿不出十万金结清因果。
可,道缘分明近在咫尺,硬逼着自己不看,同样有损道心...
她还没有挣扎出结果,宁凡已经把竹简摊开了。
姬小摇惊呼一声,直接捂住了眼睛,但手指却不受控制般露出了一条缝...
于是乎...
欠得更多了。
宁凡:「好看么...」
姬小摇:「好看...」
宁凡:「不必纠结,这些都当成是你对我见义勇为的奖励好了...」
姬小摇:「别哄我了,对你见义勇为,哪有这么值钱...」
宁凡:「也是,我确实不太值钱,但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
姬小摇:「百你个头!接下来是最后一课!《五灵轮之术》,此术禁忌很大,我持有的也只是关于的第一轮残本...」
宁凡:「快讲,爱听。」
姬小摇:「爱听你个头,你是不是又会了!又是在太史阁里学的?但这根本不可能,神足一脉的灵轮之法早已断传,你不可能学得到!」
宁凡:「嗯,太史阁确实没有...」
姬小摇:「所以你到底会不会...」
宁凡:「会一点...」
姬小摇:「一点是多少...」
于是宁凡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灵轮。
姬小摇人麻了。
老师手上只有残本,学生已经事先修出了灵轮,这还上个鬼的课!
回家!睡觉!
这课根本上不了一点!谁爱上谁上!
宁凡:「等等。」
姬小摇:「干嘛?」
宁凡:「想学么...」
姬小摇:「!!!」
姬小摇当然想学!她是学者,兴趣范围内的求知欲可是很强的!
但她没钱...
一时间内心挣扎,陷入了天人交战的状态。
自我姬小摇:他愿意给我,我为何不学,陌生人才谈因果亏欠,我和他可是负距离的钟友,从他手上学点技术怎么了!又不是直接拿钱!
本我姬扶摇:不可!我辈商修,断不可欠人因果不还!仇必报,恩必偿,白嫖可耻!
自我姬小摇:可是他爱我,我也不讨厌他...
本我姬扶摇:说反了吧!我怎么觉得是你在倒贴呢!说好要为了拯救淮涡而努力,半路却变成了恋爱脑!没救了,毁灭吧。
自我姬小摇:放心放心,欠他的,我之后定会还他,只是暂时亏欠而已...
本我姬扶摇:你拿什么还!你一天挣得了一百金吗!等会儿他再拿个大宝贝哄你开心,你可又要多欠他十数万金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自我姬小摇:此言有理,但...他真的还有更多大宝贝吗?该不会还有其他我想看的功法、文献吧?
本我姬扶摇:救命!谁来救救我!我要被恋爱脑给侵蚀了!
超我:莫怕!我来救你!
...
姬小摇忽然一愣。
愣神的原因,是她分明没有修出过超我,但此时的心声中,却多出了超我的声音。
世间修士都在追寻真我,但答案从来不是唯一。
有人以过去、现在、未来定真我三尸,有人以善、平、恶定三尸,有人以心、灵、血定三尸。
真我之解无数,姬小摇选择的,却是自我、本我、超我的真我三尸。
其中,本尊姬扶摇定为本我,诸分神分魂定为自我,至于超我,她苦苦修行多年都未修成,却不知为何,于此莫名其妙之时修了出来。
她有进行过什么关于超我的修行么?
并没有。
但么此「超我」,究竟从何而来...
自我姬小摇:超我,为什么我会有超我!
本我姬扶摇:你是如何修出来的,可以告诉我们吗!
超我:字面意思,多读两遍。
自我姬小摇:???
本我姬扶摇:!!!
超我:乐!
...
救命啊!
本人姬扶摇的世界第一黑历史出现了!
等等!
所以说,是他帮我修出了超我?难怪他要恶意加钟十三次...
超我既生,则我只需三尸融合或是三尸皆斩,便可证得真我。
既得真我,圣心圆满,且我早准备了成圣所需之物,则我甚至可以直接在这摘心台上三尸成圣了?
且是成功率极高的那一种!
要直接在此成圣么?
不,不行,古国神舟尚未复原,此刻引下水劫,界内生灵都将不存。
但无论如何,这种助我成圣的庞大因果,算是欠下了。
在线等!急!有人助我成圣了,我得回报他多少钱才能结清因果?三十万金?五十万金?
本我:还不清了,毁灭吧...
自我:还不清了,以身相许吧...
超我:还不清了,诵我真名吧...
「糟糕!家里的造化炉忘记关火了...」
玄鸟的借口,直接被姬小摇盗用。
她直接落荒而逃,心中兵荒马乱...
逃避的不是债务,而是自己的内心。她怕自己再不逃,自我、本我、超我就会联合成为真我,最终逼她面对真心,当场倒贴宁凡...
因为,她真的敢...
最终,帝君前辈仓皇跑路了,只留身为学生的宁凡,独自留在摘心台,继续钻研太古星空之妙。
这样也好。
「毕竟太古星空中,藏有十灵的回声,若我窥探此秘,必会惹出满智后手。她不在此,满智便伤她不得了...」
」那么接下来,是我们的时间了,满智!就让我看看,你不惜封我神术也要隐藏起来的,究竟是何等秘密...遁甲式盘,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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