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十九郎以及那福山派阴沉女子,远远便见着云沐阳失去重心往坠华山撞去,金羽雀鸟也是灵『性』受阻,化光回化原形,都是心喜难掩,只道往坠华山捡回云沐阳尸身上的灵『药』即可。当下心中都是兴奋,驱使各自的灵兽往坠华山全力飞去。
“呀!坠华山…”金氏五叔远远在空中,目瞪口呆,惊惧难言,一拉胯下灵鸟,随即手一挥,将众人都是止住,只见他魂不守舍,“不用追了。”金氏五叔瞧着云沐阳坠落坠华山,金十九郎竟然还不醒悟,再一看这一幕突然间觉得无有了希望。
金十九郎足下黄鹤可是非比寻常,速度迅疾,岂是福山派的蝙蝠可比,他一拍黄鹤人已更近了。黄鹤双翅一振,一声鹤鸣,金十九郎只觉得一股热气扑来,风中也是干燥,可他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一心想着这坠华山虽有凶名,但是只要片刻功夫即可拿住云沐阳,仍旧是追了上去。金十九郎已然看见了云沐阳落地之处,更是大喜,一揪黄鹤脖颈间翎羽,往那处『射』去,人鹤已然冲进了坠华山。忽然黄鹤高声哀鸣,周身如铁的翎羽黄烟泛起,一股烤焦之味传了开来。金十九郎此刻恐惧非常,一双脚竟然好似不能移动,原先的欣喜嘎然而去,双目泛白,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他不断运转法力,却发现身上法力能够调动的几乎没有。他不过是凡胎之躯,较之黄鹤铁身差之远矣,他高声哀嚎,随着黄鹤落在坠华山上,不住翻滚,身上瞬间焦黄炭黑,浓烟渐起,哀嚎声音却是愈来愈小,随即黄鹤与金十九郎齐齐化成灰灰散落在坠华山。
金氏族人听着黄鹤哀鸣,金十九郎痛苦哀嚎心中都是寒意大作,打了个冷颤,齐齐望向金氏五叔。只见金氏五叔眼角滑出一滴浊泪,整一张脸似乎苍老十岁,他闭上双目,良久之后才颤颤巍巍沉声道,“就此回去。”
金六郎则是哀声痛哭出来,大声喊着,“十九弟。”
福山派阴沉女子见着黄鹤远飞在前,生怕被金十九郎抢了先,也是一掐胯下蝙蝠。一股热浪扑来,心中顿觉不好,立时足尖一点,身子往后一翻,待听得那痛苦哀嚎,更是胆颤心惊,暗暗庆幸,耳朵中听着蝙蝠痛苦嘶鸣,心中又是懊悔不已。不过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云沐阳必死无疑,乐长生也不会来找她麻烦,她如何不喜?
云沐阳觉得炎热难当,周身犹若置于火中,身上衣物尽数焚毁,只余下一条金乌绫,一枚袖囊,以及一只灵兽袋。他周身皮肤如若被灼烧,心中跳突,此刻再也无法镇定,惊惧难言,忽然感应到金乌绫中那枚不知名宝物跳动不已,似乎要撞开金乌绫束缚。云沐阳运转法力却是发现艰难至极,正自无奈之时,忽的识海一跳,只觉得那枚灯芯处传来一阵法力,令其精神为之一振。云沐阳心下一喜,指尖一掐,将那枚灯芯取出。那枚灯芯一出得金乌绫,立时火光大作,炽热无比,旋即又是撑起一道火红光幕,将云沐阳周身裹起。
云沐阳大汗淋漓,面『色』煞白,不着一丝衣物,此刻方是觉得好受许多,大松一口气,指尖掐诀引法,驱动不知名灯芯宝物,谁知那枚灯芯却是难以驱动。他心中一急,再一动已是发觉法力凝滞,而那枚灯芯光芒更甚,一股巨力自坠华山深处传来,紧紧拉扯着那枚灯芯。这般场景一处,云沐阳不惊慌失措,心中只一股念头,无论如何都必须将那枚奇异灯芯掌握在手中,否则在这坠华山中那是必死无疑。
他将周身所能调动的法力尽数灌注入灯芯之中,却是无有丝毫作用。那一股巨力比起先前更甚。灯芯忽然发出一声清鸣,咻的一声裹着云沐阳往坠华山深处飞去。他顿时觉得有些绝望,身上已经疲软无力,只好任由着灯芯将其带入坠华山山腹之中。
坠华山山腹之中一个巨大烈火熔池,其上岩浆翻滚,火气弥漫,炎热非常,火焰流星自熔池上飞起。一朵巨大金莲悬于熔池正上方十丈处,光华绽放,庄严玄妙,岩浆流火不侵,火烟热气不蚀。云沐阳一入山腹之中已经是惊呆,他从未曾想到过这坠华山内竟然会有这样一桩宝物,他望着金莲,心中惊惧俱去,只是一手控着灯芯。然而那枚灯芯却是不肯消停一般,似乎被一股巨力强行拉着,又似乎是自有灵『性』,带着云沐阳往岩浆之处去。
公孙天乐静坐浣蓍小梦泽外已经有四日,忽然他心中一动,双目中灵光大放,随即化一道金光直冲入浣蓍小梦泽。公孙天乐就此离去,除却其坐下龙须虎知晓,其余之人却是毫不知情,只因为云驾之上公孙天乐仍旧正襟危坐。实则云驾之上的公孙天乐并非是真人,乃是其修炼九转金丹篇章这等无上功法的一道化影。此化影犹若真人,只是没有法力神通,但却有一丝分念在上,能够将化影所观所闻尽数传给本体。[]云行记109
公孙天乐几乎是瞬息而至,只见他化出金光遁入坠华山山腹之中,落在金莲之上,双眉一拧,望着一汪翻滚的岩浆,神『色』更是凝重。他指尖掐动法诀一引,将金莲一引,金莲缓缓飘浮移动,光芒更甚。天乐真人凝神肃颜望向岩浆之中,良久方是神『色』一松,面『色』微喜,随即眉头一低,浅笑出声来,又是往袖中一探,取了一柄三寸金剑,口中念诀,往空中一抛,听那金剑清鸣一声,见它化一道流光倏忽远去,这才收了笑意,跌坐在金莲之上,闭目养神。
又过得小半柱香功夫,一道人影出现在坠华山山腹之中,望着那朵绽开金莲稽首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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