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我和胖子还是走到那具被五雷油池火符咒烧得黑乎乎的枯骨跟前,对着那具死后千年仍遭到荼毒的哈麻遗骨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而后我抱住头骨,胖子一用力,将那根黄色的金属棒从头骨里拔了出来。
那根金属棒如成人小指粗细,通体金光灿灿,入手冰凉沉重,貌似黄金打造,但就其反射出的青色的光线,又似一种合金。再仔细一看棒体上下两端分别刻着虎、羊的图案。中间则刻满了祥云图案。
棒体下端呈圆锥体,其尖锐利无比,单从外形上看,要说它是支金属箭,也不为过。
“这玩意儿你是从哪儿淘换来的啊?”胖子嘬着牙花子问我。
“呃,在壁画那块,我也是碰巧遇上的。”我一面解释,一面将胖子领到那副已经墙皮剥落、面目全非的壁画前。
胖子看了看那名骑兵手持复合弓的位置,又用手比划了一下话中羽箭的长度,然后嘿嘿笑了:“这个哈麻的心计实在是太深了,连胖爷我都被他给玩儿了。”
之后,胖子很肯定地告诉我,这应该就是墨非命梦寐以求的神箭。至于它为什么会被封在泥制的画壁里,完全是哈麻利用盗墓者的主观心理玩的一个心理游戏而已。
因为,一般盗墓者大都会认为值钱的陪葬品一定会被放在墓主人的棺椁或者密室之类的最隐秘的地方,所以进入墓室后自然就会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些地方,却很少会留意那些既不易弄下来、又不方便携带的壁画,于是,他就预先将神箭用呢封在了壁画上骑兵引弓待射的羽箭的位置上,然后再再在表面画上羽箭,使整个画面看起来浑然天成,谁也不会想到那里面会暗藏乾坤。
解开了神箭的谜团,我和胖子拿着这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的神箭,又犯起了愁。
愁什么,愁我们怎么出去呗。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折腾,那扇我们进来是通过的石门早已关闭。可即便是我们弄开了石门,就门口那道宽阔的陷阱,也是我们难以逾越的鸿沟。
我和胖子沿着墓室四下转了一大圈,什么机关也没找到,再加上伤口隐隐作痛,遂有找个墙角背靠背坐在地上,关上照明用的手机,在黑暗中一筹莫展地思考着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出路到底在哪里,我们又该向何处去。
就在我和胖子思考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就感觉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点蚕豆大的亮光,然后是两点、三点,总计出现了五点亮光,墓室里也随之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橙色光线中。
我和胖子一惊,一下子就清醒了,娘的,这墓室如此的诡异邪门,这又是要闹什么幺蛾子啊?
但接下来出现的一幕,却着实让我们惊掉了下巴:就见五个身着蒙汉风格混搭的罗裙、梳着高高的云鬓的女子手持古香古色、外罩轻纱的宫灯,袅袅婷婷地在墓室里有条不紊地擦拭那些金银玉制的冥器,清扫满地的碎棺椁、烂布条及我们吐出的黑水,还有两名女子将散落的墓主人的遗骸拼接后摆放在石堆上。
我和胖子看得目瞪口呆,全然忘记了一旦被这些女子发现之后,会不会有人身危险。
这些女子尽管罗带飘飘,体态婀娜,可脸上的表情却很呆板,就像丧事时摆放在骨材前面的纸扎的童男童女的一样,怎么看怎么像是画的,尤其是在古墓里,就显得尤为诡谲可怖。
按说我和胖子根本无处可藏,这些女子早就应该发现我们了,可奇怪的是,她们对我们俩竟熟视无睹,在打扫完墓室后,就见她们将我们吐出的黑水堆放在西北方向的墙角,那地下的石板一个翻滚,污物就被倒扣了下去,墓室内可谓是焕然一新。
做完这一切之后,五名女子再次排成一队,依旧举着宫灯,袅袅婷婷地向画壁走去,并依次隐没在画壁里,成为了画中形态各异的仕女。
我和胖子战战兢兢地走到那处可以大变活人的画壁处,看着上面刚才还鲜活如生的仕女,对哈麻这个老粽子简直要崇拜死了,这是什么法术啊,也太牛逼了吧?
在慨叹了一会儿之后,我冷丁看着胖子问道:“哥,你说这墓室不会就咱哥俩进来过吧?”
胖子摇摇头:“十墓九盗,比咱们道行深的主儿多了去了,之前肯定还有人进来过。不过,就冲这墓室的邪性劲儿,能活着出去的恐怕也不会多了。”
“他们是死是活都不重要,可是,就算是进来的人命丧于此,那他们的尸骨呢,你看到一具了吗?”
“你脑子进水了,刚才不都看见了吗,人家有使唤丫头给收拾……哎呀我操,对呀,这里面肯定有倒垃圾的通道啊。”胖子一下子反应过来我问话的目的,很是激动。
说完,胖子破不接待地拉着我就往刚才那些仕女们倒黑水的西北方向的墙角跑,并挨个去嗯厚重的石板,奇怪的是,石板纹丝不动,就跟生了根儿一样。
“奶奶的熊的,这是咋回事儿呢?”胖子仰着一张跟熊二似的大肿脸,一脸“这是为什么呢”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