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就是这小子打得我,我好害怕啊。”东哥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还很骚性的直往随后跟出来的一名年轻民警身后躲。
那名民警一脸厌恶的看着装腔作势的东哥:“洪卫东,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当我们都是傻子呢?还有你,”那民警又用一指我,“怎么着,还想在公安局立棍儿啊,告诉你们,我们号儿里可都空着呢,要装你们富富有余,信不信。”
我悻悻的瞪了洪卫东及那几个喽?一眼,侧身让开道儿。洪卫东与我擦身而过,依然是那副战战兢兢、胆小怕事的怂样。可是,当民警走到他前面、无法看到他的表情的时候,洪卫东扭过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一凛,那是一种要杀人的眼神!这帮孙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等我回到治安大队的大厅,就看见胖子和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街坊邻居正排队在治安管理处罚决定书上签字。
一见我进来了,脑袋上贴着好几块纱布的胖子一咧嘴儿,想笑却比哭都寒碜:“凯子,这事儿整的,还把你拖下水了。”
“没事,”我自动自觉得排进队伍,“列宁同志不是说过嘛,没进过监狱的人,就不能算是完整的人生。”
在我们排队签字的间隙,陆宇峰在一旁不失时机的开始了政治教育:“天骄建筑开发公司的洪老板大仁大义,主动提出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你们要识时务,不要再执迷不悟,在干这些以卵击石的蠢事。同时,你们……”
陆宇峰说的义正词严,可在一旁的治安大队大队长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赶紧挥手示意他打住,并接茬说道:“你们那片棚户区改造工程,是市委、市政府决定实施的一项重大民生工程,是利民的一件大好事,天骄建筑开发公司是受市委、市政府委托进行依法拆迁,希望你们回去后做好家属的工作,要积极配合天骄建筑开发公司拆迁人员的工作,如果再借机闹事,公安机关一定严厉打击、严肃处理,绝不心慈手软。”
轮到我在治安管理处罚决定书上签字时,我无意中一抬头,看到陆宇峰也正看着我,那眼神很清澈,似乎含义又很复杂。
这次我们师兄弟大战拆迁队虽然铩羽而归,还造的灰头土脸,但老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因为挂了彩,胖子正好借机会和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按说高中课程紧,本不容易请假,好在胖子是机动老师,不带班,所以,在甩给教导处主任两条呼伦贝尔烟后,胖子很轻易地就搞定了。
既然有了闲时间,胖子索性也不回家了,就和我在心理诊所厮混。我们俩决定用这段时间好好研习一下师公亲手撰写的《阴符藏经》,一来是我们已经答应了黎叔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怕万一哪儿天老鬼心血来潮冒出来考我们递不上报单;二来也是想学点强悍的法术,既可以打鬼,也可以捎带收拾一下象洪卫东那样的人渣。
可是,当我们翻开第一册的头一页,连脑袋带脖子一下子就憋成伙夫了:通篇全是繁体字,看了两行,总共就猜出5个汉字,其中2个我和胖子还意见不统一。
“咋整?这玩意儿太有创意了啊,你说他咋琢磨地,不是,全国推行简化字是啥时候,这老灯泡子没上过扫盲班啊?”胖子口无遮拦,吃一百个豆都不嫌腥,幸亏他是个爷们,要是个老娘们,就这嘴欠劲儿,一天得被自家老爷们揣股(东北方言:殴打)死。
“操,你丫不是历史老师吗,这繁体字也是历史的一部分啊,应该是你强项啊。”我一脸哂笑的膈肌(东北方言:开玩笑、开涮)胖子。
“去你大爷的,你师兄我上大学主修的是考古学,就是摸金校尉的干活,玩的是古尸,不是古汉语,明白不?”胖子一脸的装逼装蛋相。
“别说那些费电的片汤话了,赶紧翻字典汉译汉吧。”我无语拉黑,终于知道什么叫装逼犯年年有,没有今年多,敢情这厄尔尼诺的后遗症就是庄稼颗粒无收,装逼犯如雨后春笋般噌噌的往出冒,用脚踩都不赶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