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房间里连续不断的发出咳嗽声,频率几乎可以赶上了人体需要的呼吸。一盏灯,带着亮光从外面走进了这间阴暗的房间,女孩在一张桌子前窸窣着,灯不亮,只能影射出一小部分的距离,桌子的对面是一张床,占据着并不大的房间,床上的人动了下,又接二连三的发出阵阵叫人揪心的咳嗽声。
女孩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叹了口气,随后又开始在翻找着。她记得早上刚拿来的药就是放在这个抽屉中,怎么现在找不到了呢?“爷爷,你是不是把药给扔了呀!”女孩背着身对床上的人问着,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没有搭理女孩。“爷爷,你这样很不乖哦,不吃药身体怎么会好?”
又是一阵窸窣声后,女孩终于放弃寻找,拿着灯走到床边。“是不是又吸烟了?医生说过你不可以再碰烟了,肺会出问题的。”女孩的声音里满是责备,但是心疼大于埋怨。
“医生的话都不能听。”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背对着她的人身上发出,撕扯的喉咙就像是破了的锯子。
“不能这么说啊,要是爷爷有个什么,我怎么办?”女孩从瓶子里挑出药,端着水递到老人的面前。“我不在你就不吃药,像个小孩子。”
老人很不情愿的接过杯子和药,一股脑儿的吞进了喉咙里。“药吃完了,你可以去睡觉了。”
“不行!”女孩一屁股坐在床边,不让老人背对着她。“爷爷最近很奇怪,你有事瞒着我。”
“你想多了,我一个老头能干嘛,快去睡觉。”
“那药呢?你把它扔哪里了?这可是我用好多钱给你买来的。”那个药真的是她花了很多代价弄来的,听说治这个气喘病很好,现在倒好,被这个倔老头给扔了,真是气死人。女孩委屈的撇着嘴。她注视着老人,在背光中落寞的神情,不由的鼻子酸楚了起来。
“哭什么!我又没死。”老人凶狠的对着女孩,难听的嗓音配上他的那张臭脸。就跟凶神恶煞的恶鬼一样。“丫头,我还可以活很长,你放下心,不要再搞那些没啥用的药回来,咱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爷爷,咱们没有钱。”又是这几句话,女孩听的老茧都出来了。也没有发现家里有多余的钱。“今天你要擦身了。”
卸了妆的女孩很干净,稚嫩的皮肤上有着雀斑,平日里在粉黛的遮盖下呈现着成熟,此刻反而有了一丝纯净。
老人很配合的随着女孩的动作脱去衣服,温度刚好的毛巾还散发着热气。女孩的手很软,也很仔细。每次拂过老人后背长长的疤痕时,总是会暨起双眉。“爷爷,这个疤还是很深呐!”
老人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嘴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任由女孩在他身上折腾半天。“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老人是个喜欢干净的人,他实际年龄要比他的表面看上去年轻了不少。而这个总是跟在身边的女孩也不过是他在她十岁的时候从门口捡来的流浪儿,没有什么血缘上的牵绊,也没有什么义务。但是却生活了十多年,在此中间,女孩不问老人的出处,老人也不打听女孩的家世,就这样从一个蜗居到另一个蜗居,最后在这个地方站住了脚跟。
“行,我先给你去弄宵夜吃。”男女有别,就算是自己的家人还是会有所避讳。女孩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她不会在这方面有过多的扭捏,而老人更是不会跨越这份私情至上的亲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