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雪,你睡了吗?”
又问了一遍,得不到回声,容浅本欲作罢,就此回去。可是就在她抬出脚的一刹那,她的脑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的一脸震惊,下一刻猛的用力推开了房门,“玄夜雪!”
快速的找到位置,用火石点上蜡烛。转过身,想要找寻玄夜雪的身影,却是在回头中,身子猛的一震,心顿时差点儿就要停止!
“玄夜雪,你怎么了--!”
一把冲至床边,双手扳住对方的身子,只见痛苦中,玄夜雪全身蜷缩成一团,脸色苍白透明,几乎没有一点血色,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全身颤抖的似乎根本不受控制!
“玄夜雪!玄夜雪!”
出声呼唤着,想得到对方的回应,可是显然已经昏迷,颤抖中,玄夜雪只双手紧紧的环抱在胸,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没有依靠,没有安全感!
汗,如雨下,全身火热而又冰冷!借着烛光,容浅隐约的看到玄夜雪那白皙皮肤下的道道黑线,似乎的在涌动,不断绵延--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胎毒?玄夜雪他这是胎毒发作!
依稀记得上一次,玄夜雪胎毒发作时,虽也痛苦,但程度绝没有这么深!为什么,为什么如今仅隔了十天,他的毒,便又重新……
“玄夜雪,玄夜雪,你有没有怎么样?你到底有没有怎么样……?”
记得玄夜雪说过,当他的胎毒发作时,是任何药都没有用的,这个过程,他只能熬着,等熬到了第二天,他的毒便也就散去了。
帮不了他,只能着急的看着,只见昏迷中,玄夜雪的唇都咬破了,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显眼刺目!
“玄夜雪……”束手无策,没有办法。看着痛苦中的他,容浅只能攥紧着手,伸手去擦。
如此刺目的血,如此黏稠的热,担心玄夜雪会就此而咬到舌头,容浅伸手,刚想要将衣物塞入他的口中,却在这时候,玄夜雪全身猛的一阵,一口暗血喷吐而出,紧接着牙齿咯咯咬紧,手上青筋突起着!
这一次的玄夜雪,痛苦要比以往都猛烈些!分明中,容浅看到他皮肤下的黑线,随着血液的加快而浮动更甚,然后紧接着带来的便是他更深的痛苦,更大的折磨!
“娘,娘……”
迷糊中,玄夜雪已经没有半丝意识,蜷着身,夜色之下他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孤独小孩,卑微可怜的肚子缩在角落甜伤口,把所有的伤,所有的痛都藏起来,自己一个人背着。
“娘……娘……”
嘴唇,哆嗦,全身控制不住的痛楚!手紧抓着床单,身下修长洁白的手死死的泛白,担心会将手掌刺破,已经再不忍看着对方这般,上前中,容浅竟是一把紧紧的抱住了玄夜雪,不断的安抚顺平着他的背,和他说话,“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身体的柔软,人儿的馨香,在这个昏暗的房间中,竟是如符咒般渐渐的,渐渐的让玄夜雪整个人平缓下来,放松,安静。
如同置身于黑暗中,整个人掉入了冰窟,呼喊不了,求救无门,他只能慢慢的,慢慢的闭着眼睛等死。可是这时候,就好像有一双温暖的手,一把抓住了他,告诉他不要放弃,要坚强的支撑下去,一定要支撑下去!
是谁?是谁?是谁在他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拉了他一把?就像带离他逃脱黑暗,从此远离的折磨人的痛苦。昏迷中,玄夜雪虽然没有主观意识,但在潜意识中,他不禁的将身往容浅的怀中靠了靠,双手紧环着,温暖,舒服……
眉头,渐渐的舒展开了,气息也慢慢随之变得均匀,蜷着身子,紧紧的怀抱容浅,玄夜雪就如同出生的婴孩,对容浅有着全世界的依赖。
手,不断的轻拍着,让他慢慢进入平缓,不知不觉中,容浅的手被紧攥着,那感觉,就像是大海孤舟,救生稻草。
“放心吧,我不走,我会陪着你,我会在这里陪着你。”读出对方的意思,轻然中容浅低缓轻吟。
闻言,似乎真的听懂了一般,玄夜雪微松开了手,但随后的,却又紧紧抓住,像是害怕失去……
“娘……娘……夜雪不怕死,夜雪从来不怕死……只是夜雪想留着这条命,亲自到你的面前,问你一句,‘为什么’……”
喃喃的话,低幽的自口中传起。一时之间,容浅没听清楚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敛着眸,烛光映衬着她那美丽的眸子,绝美的脸上柔和温宁,一改她往日的嬉笑玩纵,只是静静的,静静的守着,一夜天亮,一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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