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端在手里，高远有点无奈的喝了一口，出乎意料，味道居然还不错。

庄梦蝶大咧咧坐在对面，从她的坐姿来看，还真不像是个19岁女孩。

19岁的女孩，天真烂漫，矜持多于活泼，尤其是跟陌生男人独处的时候，肯定会比较害羞。

39岁的女人，热情奔放，情绪表达往往很直接，陌生男人千万不要跟这个年龄的女人独处，后果自负。

“高……高远是吧，你是来跟我谈发稿的吗？放心吧，我这个人要求很低的，稿子你们随便用，只要稿费给足就行。对了，到底能有多少稿费啊，什么时候能发啊，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们能不能先预支一些？”庄梦蝶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如同射出去的箭，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高远赶紧道：“庄……姐，你的稿子其实还存在那么……一点点的小瑕疵，暂时还不能发稿。”

“不能发稿！不能发你浪费老娘的时间干嘛！”庄梦蝶大怒，这女人的脾气还真不太好，火药桶一般的一点就炸。

高远忙道：“别，别急。小瑕疵而已，修改一下就好了。”

“哦……”庄梦蝶这才冷静下来：“我就说吗，我这么高端的论文，怎么可能不通过。我可跟你说啊，我就等着靠这篇论文成名呢，到时候赚大钱出大名上各种电视访谈代言奢侈品拿奖拿到手软，走上人生巅峰，哈哈哈，一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高远无语，有点明白楼下那两位旭日群众为何一听到自己要找庄梦蝶就是那种表情了。

“庄姐，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会写这样一篇论文。”高远赶紧把话题扯到正经事上。

庄梦蝶把手伸进松松垮垮的睡衣里面，当着高远的面很不雅观的搔着痒，口中道：“为什么……没有什么为什么啊，世界本来就是那个样子的，我只是说了一些实话而已。”

“哦……那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世界是虚拟的？”高远问。

庄梦蝶道：“我论文里都写了啊，怎么你没看啊，你来请教之前不用先做好功课的吗？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个样子？”

高远无语，心说你那论文全篇都是各种臆测和断言，连一丁点论据都没有，甚至都缺少必要的逻辑性，如果不是我有类似的遭遇和猜测，你当我会来问你？

心里虽然这样想，高远嘴上还是道：“我看过了，就是看不明白，才想当面请教的。你也知道，很多读者的水平都不是很高，有些太过高深的文章会看不懂。”

庄梦蝶明显被高远这番话给忽悠了，顿时高兴的道：“你说的也对啊，我总是那自己的水平来衡量读者，是我不对，是我对读者的要求太高了。你这个建议很好，我会认真听取的。”

顿了顿她又道：“但是呢，真正的原因我是不能写出来的！”

不能写出来……不能写出来……这是什么理由？高远真怀疑庄梦蝶是不是乱写骗稿费的。

谁料庄梦蝶话锋又是一转，压低声音道：“不过我看你比较顺眼，就告诉你吧。”

说着，她起身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几秒钟，这才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又去窗边把窗户牢牢关好，甚至连窗帘都给拉上了。

窗帘一拉，房间里顿时一片昏暗，高远依稀看见庄梦蝶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对面。

两人之间只隔着几厘米的距离，高远能闻到庄梦蝶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牙膏味道。

这是要干嘛？高远喉咙“咕噜”滚动一下。

忽听庄梦蝶压低声音道：“真正的原因是，我见过那些人！”

“什么人？”高远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