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卢胜德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了,李梅撇撇嘴,冲着楼梯口的方向吐了口唾沫,骂道:“呸,什么德行,小梅小梅的,也不怕人恶心。”
顾诏听得真切,脸色一正教育道:“李梅同志,你这样不太好嘛。有意见可以当面提,这样在背后说人,很没有风度。”
李梅吐吐舌头,把化妆的东西都收到抽屉里,凑到顾诏桌子这边,小声说道:“顾科长,听说你挺厉害的是吧,在你原来工作的单位上,连地区专员都拿你没办法?”
顾诏皱皱眉,李梅这话绝对不是随性而至,肯定是有人在他没来之前把事情透露出去,想要给人一种他顾诏携咄咄逼人的态势而来,这对于他在办事处站稳脚跟很不利。他一边拿着钢笔在文件上注释着东西,一边笑道:“谁这么跟我开玩笑,给我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很沉啊。”
李梅听顾诏说得有趣,噗嗤笑道:“我说的,顾科长这么年轻,怎么也不能跟地区专员对着干啊。啊,顾科长,我可不是说你没有那个资格,只是说你还年轻,暂时还上不到那个位置。”
李梅如此说话,倒是让顾诏心里有些喜欢,呵呵笑道:“你呀,说话太直接了,守着我还没什么事,要是碰到个心情不好的,你可就得罪人了。”
李梅耸耸肩,说道:“要不是得罪人,怎么会离开天都,跑到维港来呢?不过在这里呆了两年,还真有点不愿意回去了,这里可是花花世界啊。”说完,她警惕的看了顾诏一眼,有些柔媚的说道:“我不来了,顾科长,你这是在套我话呢不是,可没有这么当领导的。”
顾诏心中一动,嘴里解释道:“你要是误会我说的话了呢,那我还真的没办法,但是你这个性格还是挺投我脾气的,要不今天晚上咱们科开一个庆祝会,维港的饭店你随便挑。”
“哎呀,看不出来,顾科长还是大财主呢。”李梅遗憾的耸耸肩,无奈的说道:“不过最近这几天不行,晚上不能出去。”
总算可以套话了,顾诏疑惑的问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冯科长告诉我,最近一些日子,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晚上最好不要外出,这是因为什么?”
李梅眉眼一阵闪烁,笑嘻嘻的说道:“顾科长,这话冯科长可没有给我说过。不过呀,维港这花花世界,里面有很多腐蚀我们思想的东西,我们能做的,就是少看少接触呀。”说着,她转过身去,扭着小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顾诏眼睛一眯,办事处就这么屁大的地方,又是人多嘴杂,李梅站在招待位置上,什么闲言碎语听不到?自己向她询问,她却假装不知道,这女人也不是表面上的那种快言直语,能在这里站稳的,哪个又是省油的灯?
不过,李梅虽然有心机,但想来在办事处却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否则也不会当着顾诏的面说卢胜德的坏话,估计也是给顾诏摆态度的。
同样,对于顾诏,李梅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凑上来,最起码也要观察观察。
顾诏揉了揉太阳穴,将文件又看了一遍,拿出本子来把重要的东西记了下来。李梅在那边看似又进入化妆打扮的环节,但顾诏用眼角观察她的同时,她也在用眼角不停的偷瞄顾诏。
晚上,一层食堂里开了个欢迎会,大部分人还是到了,顾诏也基本上把办事处这三四十号人认的差不多。
趁着敬酒的功夫,顾诏向邢海滨要了几个没有主要工作的日常人员充实接待处,得到了邢海滨的允许,并且邢海滨很有含义的告诉顾诏,接待处的工作很重也很重要,希望顾诏能够做出新的成绩来。
这个“新”成绩的说法,很耐人寻味。接待科么,就应该是负责招待的,不管是国内来人,还是维港人员,这些工作范畴都是有一定规划的,如此说来,却是如何“新”法?
顾诏和邢海滨碰了碰杯子,各自抿了一口酒,心照不宣。
第二天一早,顾诏便带着刚刚拨到接待科的两名年轻人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对上面的交代是核查招待定制饭店的情况和规格,制定分级招待规模。</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