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的名字叫做通天塔。
塔外边有山有水,再外边是一片荒芜。
过了荒芜,在荒芜与不真实之外,还有一座名字叫做墟城的城池。
木易斟酌之后,讲了讲墟城里的人与事。
他也讲了自己的事,有一个娘子,有一个儿子。
他没说他所爱的人是谁,也没有说他的儿子如今怎样了。
前者是惨淡的无力,后者是深沉的无奈。
菰很安静,聆听木易所说的每一句话,也幻想着墟城里可能有的一切。
不同于火焰世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哪怕只是言语,亦可带来舒心。
好想去外边的世界看一看啊!
真的想呢!
菰微笑着。
哪怕无法通过塔离开,塔外的人也越来越多,她一直微微笑着。
塔里的时光,是一生中最漫长的,却又是最短暂的。
她很开心就是了。
木易看到了塔外的景象,看到了越聚越多的人,尽管没有什么表示,内心却是特别的不舒服。
他想通过塔离开。
他希望在塔里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通天塔里边。
他想看到年轻男子,想看到楼主。
他想带着菰离去。
可他在塔里转悠了很长时间,绞尽脑汁思索,甚至向着可能看着自己经历的楼主或是年轻男子呼喊,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他的心是悲伤的。
和不久前一样。
和曾经一样。
菰看到了他的表情,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狰狞,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尽量保持微笑。
时间依旧流逝,并不会随着外边越聚越多的身影而加快丝毫,也不会因木易想用更多时间思考而减缓速度。
时间还是时间,是那最无情的时间,也是最公平的时间。
伏闵来了,然后走了。
他带来了一个人。
他带来的这个人带来一些人。
乌南国皇帝,带了几名近卫,还有与菰有关的人。
尽管对黑塔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尽管相传着力量来源于黑塔,人都是黑塔的子民。
尽管一代又一代人述说黑塔,一代又一代人尝试进入黑塔,却又惨遭拒绝。
在自身性命安危之前,这些都可以抛弃。
如果不把菰找出来,不仅他们会死,他们的家人也可能跟着陪葬,甚至还会死得很惨。
一边是必须死,一边是可能死,他们都知道如何抉择。
黑塔还是黑塔。
黑塔一直都是黑塔。
无论遭受怎样的攻击,焦黑的颜色不曾改变丝毫,且有一层单薄而透明的光幕浮出,就像是阻挡攻击最好的屏障。
没有光幕的时候,一切攻击都是无效,如今有了光幕,更是让人绝望。
木易和菰都看到了外面的情况,因为特别无聊。
黑塔是躲避的最佳地方,但同样的,这里是最无趣的地方,除了墙壁,什么都不曾有。